人未至而声先到,在人还未现身之前,众人忙不迭地起身,往地上跪了下去。
“免礼,都不必拘谨,快坐下吧!”皇上大步踏入,随和地说道。
“皇上今日怎有空到臣妾这儿来了?”卫贵妃等着皇上落座之后,笑问道。
“原是想着来你这儿瞧瞧,未曾想倒是朕来得不凑巧了!”皇上温和地笑着,瞧不出半点儿架子来,反而像是和寻常人家恩爱的夫妻无异。
相比于其他人的惊奇,卫贵妃显然是司空见惯,皇上的话让她笑出声来,“您这话臣妾可不信,臣妾宫里来人了,还能瞒得过您去?”
便是皇上事先不知,在他起意来这儿时,他身边的宫人也定是告知他了。
不过皇上近来难得入后宫一趟,又还有旁的人在,卫贵妃总要给他留着些脸面,调侃了一句后,又自顾自地为皇上解围道:“应当说是您来得凑巧了才是,皇上这过来一趟,少不得要沾染上一身的喜气。”
“爱妃何出此言?”皇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卫贵妃一一列举,“有孕之身的太子妃、远安侯府刚入门的新妇、将要定下亲事的永乐和远安侯府的姑娘,您说是不是都是喜事?可不得让您沾了喜气去?”
“哈哈哈!”皇上大笑几声,“确实如此,这样说来朕确实是来得凑巧了,爱妃这儿可是满屋子的喜气,朕也跟着沾沾。”
“父皇惯会说笑,您哪还用得着沾什么喜气?这世上您还有何是求不到的?”永乐向来深受皇上的喜爱,所以在皇上面前丝毫不显得拘谨,嘴里说着,人也是凑到了皇上身边,“这才几日未见,怎瞧着父皇又消瘦了些?可是身边的人伺候得不尽心?”
“奴才不敢!”
永乐的话语一出,在皇上身边伺候着的太监、宫女赶忙跪了下去。
“行了,你可莫要为难伺候得宫人们,是朕近日胃口不佳,又怎能怨他们?”皇上抬了抬手,示意宫人们起身,“往日里瞧着你那马马虎虎的样子,未曾想你观察得倒是仔细。”
“那是因着儿臣关心着父皇,时时刻刻将父皇放在心上,所以这才能察觉到您的变化!”永乐退后了一步,仔仔细细地大打量着皇上,“确实消瘦了不少,可有让御膳房那边换上些清淡、合您胃口的菜色?”
“就你一张巧嘴,说得好像其他人未将你父皇放在心上一般!”卫贵妃佯怒的瞪了永乐一眼,又望向皇上,“皇上每日的平安脉太医如何说?即便是胃口不好,多少也得用些,得顾及着些身子。”
“朕心中有数,若是伤了身子,太医院那些老匹夫早就跪在朕面前哭了。”皇上淡淡地应了一声,显然是不愿就着这个话题深聊。
所以他的视线往下首处移去,最后停在了闻思颖处,“这位便是远安侯家的姑娘?都已到了议亲的年岁了?”
“是的,都快要及笄了。”卫贵妃感慨道。
“爱妃先前说这姑娘将要定亲了?是谁家的儿郎呢?”皇上随口一问,又想起如今还在西南地区剿匪的远安侯府,虽说如今剿匪还未有个结果,但是到底也是对朝廷有功之人,他心思一动,说道,“不若朕亲自赐下一道圣旨,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卫贵妃轻笑出声,“那倒是再好不过了,说起来那儿郎皇上定是知晓。”
“哦?那爱妃先甭说,让朕来猜猜!”皇上一时玩心大起,瞧着还真像是认真想了起来,“是卫家的儿郎?”
他自顾自地继续道:“近些日子可有些传言到了朕的耳中,说是卫家和远安侯府有意再议亲事,所以这是议成了?不知是卫家那位儿郎啊?”
此话一出,卫贵妃的笑容收回,语气也跟着淡了一些,“那皇上可是猜错了,如此皇上可不能就一道圣旨了事,臣妾还得给外甥女再找皇上讨个赏才行。”
“居然猜错了吗?”皇上瞧上去极为震惊的样子,“既是猜错了,那这赏朕应下了,不知爱妃是想要找朕讨什么赏?”
“那就让皇上为思颖备上一抬嫁妆好了。”卫贵妃脱口而出道。
“好!”皇上拍掌笑道,“到时嫁妆同赐婚的圣旨一道儿送去远安侯府。”
不过就是一抬嫁妆而已,对皇上来说再是好办不过了,所以他没有半分为难便应了下来。
当然这也是卫贵妃想好了的,皇上亲自赐下的嫁妆,既能为闻思颖争得一分体面,又不会让皇上为难。
“思颖,还不赶紧谢过皇上?”卫贵妃满意地朝着闻思颖催促道。
闻思颖起身规规矩矩地同皇上行了个礼,“臣女多谢皇上!”
这种场合就没有她发言的份儿,更何况少说少做才能避免出错,所以她乖乖坐着、听从吩咐便是。
“明明是你讨的赏,怎好让小姑娘来同朕道谢?”皇上笑问。
卫贵妃还真就站起身来,敷衍地在皇上跟前福了福身,“臣妾谢过皇上!”
“你这规矩倒是来得越发散漫了!”皇上鄙夷地将卫贵妃行礼的姿势由上及下地扫视了一遍,一一将不到位的地方点出。
本就敷衍的卫贵妃闻言更是不满了一些,“本就是皇上猜错了,本就该是愿赌服输才是,皇上怎好意思让臣妾同您道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