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出了侯夫人在府上摔伤的事后,府上洒扫的活计全部重新安排,不再由专人负责专属的区域,怕的就是被收买、利用。
如今下人们每三日重新划分一次洒扫任务,这个重新划分也是有讲究的,既要做到公正、公平,以免下人们心生怨怼,从而做事不精心,又要对下人们的能力做到心中有数,才能安排合理。
总之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若是做好了,也就是稀松平常而已,但若是做不好,那过错可就大了。
这也就罢了,更重要的是老夫人一张嘴,就要扣下她一年的月例银子。
林氏娘家条件一般,成亲时给的嫁妆也就多不到哪儿去,更遑论这么些年过去,而她又不是一个擅于经营的,如今嫁妆已经有了明显的缺口。
侯府家大业大,更是财大气粗,所以给她们几个正室夫人的月例银子相当可观,若不是有这些月例银子撑着,林氏的嫁妆只怕早就空了。
一年没有月例银子作为开销,林氏不敢想象她库房里的嫁妆会要消耗成怎样。
老侯夫人说完,没有给林氏留下争取的时间,起身拂袖而去。
热闹已经收场,晏姝念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她匆忙跟在老侯夫人的身后,上前将人搀扶住。
路上老侯夫人一脸疲态,晏姝念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直至将人送回福安堂。
“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总归不光彩了些,念儿记得将那些知情的下人敲打一番,莫要传扬出去让外人看笑话,而且府上还有几位姑娘未议亲。”老侯夫人叮嘱的声音有些无力。
晏姝念将老侯夫人在太师椅上安置好,才回应道:“祖母放心,我知晓的。”
这个时代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侯府传出私相授受的事,对侯府几位未婚的姑娘影响才是最大的。
而且传出去侯府定然会成为各府上的谈资,正值年关,如此让侯府众人还有何脸面在世家间走动?
晏姝念是个不喜欢受关注的,所以哪怕为了她自己能低调地度过年关密集的宴请,这事也该要紧紧捂住。
老侯夫人闻言对着晏姝念挥了挥手,“天色已经晚了,你早些回自个儿院子中去吧!”
到底是年岁大了,劳心又伤神地过了这么半日,老侯夫人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来,只能先将人赶走。
晏姝念看了看老侯夫人的神色,到底是顺了她的意,和老夫人道别后,走出了屋子。
福安堂的丫鬟、嬷嬷不少,而且都是在老侯夫人身边伺候了多年的,照顾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不过晏姝念还是不放心地拉着正准备往里头走去的嬷嬷,叮嘱道:“我瞧着祖母今日精神头不太好,晚膳怕是会没什么胃口,让院中的小厨房备上清淡些的饭菜,多少都得劝着她老人家用上一些。还有她今日晕倒了一回,虽说很快醒了,但还是唯恐伤到了身子,这几日晚上值夜的人不可掉以轻心,切记要时不时注意着老夫人的状况。”
老侯夫人毕竟年纪大了,这个时代医疗条件有限,晏姝念才更加担心。
从她嫁进侯府以来,老侯夫人待她算是不错,更是不曾刁难过她,她记着老侯夫人的好,也盼着她能活得长久些。
能在老侯夫人屋子里伺候的都是她的心腹,听着晏姝念的声声叮嘱,嬷嬷并没有觉得不耐烦,反而是欣慰不已,为老侯夫人能有这样关心着她的小辈而感到高兴。
“是,世子夫人。”嬷嬷对着晏姝念更为恭敬了些。
晏姝念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又往屋子里头瞧了瞧,“这几日你们辛苦些,待老夫人身子恢复过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虽然知道福安堂的下人们在整个侯府待遇也算是不错的,但是谁不喜欢额外的奖赏呢?晏姝念向来赏罚分明,能照顾好老侯夫人的身子,在她看来就是一件值得被奖赏的事。
“好了,去里头伺候着吧。”
晏姝念慢慢走出福安堂,在外头候着的绿柳和红樱立马跟在了她的身后。
“奴婢将前院的下人们都敲打过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半分,前院的下人们一个不留地都会被发卖出去。”红樱说道。
晏姝念点了点头,这些事交给红樱处理不会出错。
交由绿柳的事也已经完成,“装药膳的器皿和剩余的药膳奴婢已经处理妥当。”
见晏姝念点头后,绿柳压低着嗓音,问道:“夫人,奴婢不知表姑娘那儿为何要下蒙汗药。”
没错,沈初曼的身子使不上力气不是装的,而是晏姝念在她喝下的茶水中下了少许蒙汗药,不足以让人昏迷不醒,但是却会让人失去反抗的力气。
晏姝念笑了笑,“事情是她们先挑起的,总不该留下不能往下演的可能性。”
她不确定沈初曼是谁都可以,还是一心只想着爬上闻晋霖的床。
若是她只认闻晋霖,这次不成,怕是还会有下次。
她没有那个耐心防了一次又一次,干脆一次解决好了。
沈初曼不就是想要留在侯府吗?她成全了便是。
将闻晋崇算计进来,晏姝念一点儿都不心虚。事情是他母亲林氏先起的头,报应在她儿子的身上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