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门口,闹什么闹?”
外面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贡院内的官员,连陈知府和柳学士都走了出来。
结果两人出门就看到,刘二傻正抱着林逸在啃,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光天化日之下,这……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快把他们分开!”
几个衙役生拉活拽,终于把刘二傻给拉开了。
柳学士当了一辈子读书人,今天也算得上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两个大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啃,这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陈知府是知道林逸的,他可是有望成为今年逸州府案首的人啊,千万不能给柳学士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上前问道:“刘庆俞,你在干嘛?”
“我在吃我的肘子!还有麦芽糖!”
吃肘子?
吃肘子你吃到人家脸上去了?
“知府大人!”林逸冤屈啊,赶紧道,“这傻子一家欺负人!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他家下人用猪肘子砸我!”
陈知府眉头一皱,问道:“项氏何在?你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家下人为何要无故砸人?”
项溪不慌不忙上前,道:“所谓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绝不会空穴而来。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个缘由,或是茫茫人海你多瞅了我一眼,又或是某些心术不正、品行不端之人,敢于当街调戏我家丫鬟,若没有亲眼所见,又怎能妄下定论?”
这话大多数人没有听懂,但陈知府却听懂了。
项疯子这是在挤兑他,没有调查就将罪名按在了她家头上呢。
这项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给本官留点脸面?
而柳学士,此时却是惊疑不定。
这妇人这几句话,竟然说得如此漂亮,比那些读了很多年书的读书人都说得好啊!
不愧是逸州府,果真卧虎藏龙之地。
“咳咳,”陈知府轻咳两声,问道,“林逸,你是否调戏人家丫鬟了?”
“学生没有!”林逸立即矢口否认,“学生家里世代书香,又岂是那种浪荡街头的登徒子?”
“最好如此。”陈知府也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那样于谁的脸都不好看,便道,“既然没有,那还不回去换衣服?”
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本官不追究了,大家赶紧散了吧。
但不知林逸脑子哪根筋不对,又或者刚才被刘二傻吓到了,有点神志不清,还要死咬着不放。
“知府大人,这傻子欺负人,难道就不管了吗?”
陈知府一下就来气了,给你台阶你不下是吧,真当自己脸大?
“你知道他是个傻子,你还要去招惹他?”
“那……那他们家又不都是傻的……”
“还有个疯的,你更不能招惹!”陈知府厉声道,“你若还是不服,可以写上状纸拿去府衙!”
林逸一见知府不给自己做主,只能咬咬牙道:“学生这就回去。”
等林逸走后,陈知府赶紧跟柳学士道:“柳学士见笑了,这刘庆俞一家人多少都有点不正常。”
“唉……”
柳学士一声长叹,眼中无比失望。
他不是失望林逸品行不正,竟然当街调戏别人家的丫鬟,他是失望于刘二傻,真的是个傻子啊。
之前还对他颇为期待,现在看来要成空咯。
……
乡试阅卷时间为五天。
三月初三考毕,三月初九发榜。
所以初九是大日子,这天早上,天不亮所有人都起来了。
珠珠负责做早饭,扶风给刘二傻穿上了全新的青色长衫,留行则领着石头九兄妹去街上买糖,他们要把所有糖都包了,然后在少爷游街的时候发发发。
结果大家早饭都吃好了,项溪这才慢吞吞出来,连头发都没梳理,衣服也没换。
“师父,”留行道,“我们马上要去看榜了。”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项溪懒懒地哼唧了一声,“我今天不方便。”
留行一愣,今天可是师公的大日子,师父怎么能不去呢?
“师父,哪儿不方便?”
项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女人的事,你问那么多干啥?
珠珠悄悄拽了拽留行的衣角,小声道:“别问了,夫人不去就不去吧,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留行这才满脸懵逼,不过既然珠珠都这么说了,那他就不问了。
……
贡院门口,热闹非凡。
除了参与考试的五百学子,还有无数的家眷,将贡院门外挤得人山人海。
还有好几个逸州城有名的富商,也将马车停在了人海外围,他们可不是来看热闹的,他们是来“抢人”的。
说好听点,这叫榜下捉婿。
说直白一些,就是给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找一个有前途的相公。
其中声势最大的,便是朱大商和詹大商,两人做的都是茶叶、盐巴的买卖。
不同的是,朱大商是本地人氏,经营生意已经好几代了,是逸州城首屈一指的富豪。
而詹大商则是京城人士,跟皇室多少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