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来到迎风茶楼的包房,侯大商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大人。”侯大商陪着笑脸道,“快请坐!”
沈寅一脸严肃,坐下之后也没有端茶,而是直接问道:“侯大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本官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
“是是,沈大人日理万机,这是全逸州百姓都知道的。”侯大商道,“那草民就不绕弯子了。这两天听说大人府上遇到些麻烦,正好我与那项氏稍微有点交情,或许能帮上点小忙……”
“不必!”
侯大商不说,沈寅还没想起来呢。
那天在公堂上,不就是他出面作证,才让有名的吴讼师都功败垂成么?
“大人,草民知道您还记着那天公堂上的事呢,”侯大商道,“但那是知府大人问话,又太突然,草民属实不敢有所隐瞒啊。再说……”
“什么?”
“再说那次高粱的事,是二公子出面,草民才出手帮忙的。”
沈钰吗?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
沈寅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问:“你有何办法,说来听听。”
“是是,”侯大商道,“所谓欠钱还债,天经地义,大人这银子又是知府大人首肯的,自然是必须得给了。正好草民最近出手了一批粮食,手里有几个碎银子……”
“侯大商,如果你说的是替本官还债,那就免了。”
两万两啊,可不是小数目。
万一被知府大人知道,那就不是乌纱帽的事了,他得蹲大牢!
看着沈寅拂袖而去,侯大商非但没有失望,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
装,继续装!
等你装不下去了,就是项夫人收网的时候!
说起项溪,侯大商又是满心的感激啊,上次喝了她给的那半碗水,他一个小妾这两天该到的月事就没到,大夫说极有可能是有喜了。
天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年啊,如今终于是等到了!
项夫人果然是神仙人物,一个小小的同知就想跟她斗?
呵呵,傻了吧唧的。
……
接下来的日子,项溪仍旧带着刘二傻日夜不停。
白天敲锣打鼓到处游街,晚上就像幽灵一样在沈家附近转悠,主打一个不花钱就不消停!
刘二傻这回算是过足了敲锣的瘾,而且精神是真的好,连续半个月都是如此,每天就只间歇性地睡两三个时辰。
他还一点不厌倦,每天都敲得喜气洋洋,乐在其中。
但沈府的人是真的快顶不住了。
特别是沈寅,白天还要强打着精神去衙门,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是被二傻子的锣声惊醒,就是做噩梦。
梦里那刘二傻扛着一面两丈高的大锣,对着他脑门儿就是一阵猛敲……
半个月下来,沈寅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飞出去了,整个人就像那饿死鬼一样。
而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一个个更是怨声载道,背后快把沈家头上的灰都骂出好几层。现在只要沈寅一出门,隔着马车上的帘子,都能感受到无数嫌弃的目光。
至于坊间的流言蜚语,那更是不计其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夫人啊,”沈寅在崩溃之前,几乎是哭着求沈夫人,“不行就再想点办法,把剩下的两万两也给了吧。”
“没有。”沈夫人一咬牙,道,“就算去娘家借,来回也得个把月。”
个把月,人都要被那二傻子敲没了!
“真就没法子了?”
“有啊,”沈夫人冷声道,“上次侯大商不是找你了吗,到底是为何事?”
“这……”沈寅支支吾吾,道,“不是什么大事……”
“沈寅!”沈夫人这次彻底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清高?你是不是要我和涵儿被那疯婆子折腾死了你才满意?这样你就好接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有你两个好儿子回家了是不是?”
“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沈夫人一声冷笑,“那你为何明明有办法而不用?”
“我这不是怕出事吗?”
“不就是两万两银子而已,出事了又如何?我娘家自然保住你的乌纱帽!”
沈寅无奈地长叹一声,难道真的要破了这几年的规矩,伸手拿钱?
可要是不拿,这个家怕是就得散了!
他还想靠着沈夫人娘家的后台,将来再升两级呢。
最后他一咬牙,拿就拿吧。
反正也就这一次,只要手脚做得干净些,应该不会有事。
最多以后给那侯大商放宽点,他生意上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为了稳妥起见,沈寅并没有亲自去找侯大商,而是派了最信任的同福前往。
过去了半个月,侯大商的正妻,以及另外两个小妾也都有喜了,现在他保底都有四个儿女啦!
正不知道该如何去报答项夫人呢,结果沈家的下人就来了。
“这样,”侯大商按照与项溪商量好的,对同福说道,“你回去告诉沈大人,今晚戌末亥初,还是在迎春茶楼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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