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要价,不过是项溪的一个小小策略而已。
尽可能多要,然后慢慢讨价还价呗。
少要一百两,咱也不吃亏啊,毕竟玻璃才值几个钱?
但能多要一百两,那就是纯赚的啊!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于是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唇枪舌战,最终这一项以四千八百两的赔偿金额,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三项赔偿加起来,刚好三万两。
“那就这样定下了,”陈知府已经听得快要打瞌睡了,赶紧给此案定下了调调,“项氏宅心仁厚,本官也念沈涵年少,决定不予追究沈涵罪责,令其在家闭门思过一月,由沈同知夫妇严加管教。同时,沈家赔偿刘庆俞白银三万两。”
一个天大的案子,就这样了结了。
陈知府、项溪家,和看热闹的百姓们皆大欢喜。
陈知府铁面无私,丝毫不顾及属下的颜面,秉公审理了此案,得到的是百姓的称颂,得到的是他的官声。
老百姓则看了一场豪门恩怨,还没花一文钱的票钱,还有了饭后谈资。
项溪就不用说了。
总成本不过三千两的店铺,一下子翻了十倍,赚麻了。
只有沈夫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沈涵不用受罪责。
忧的是,要给三万两的巨额赔偿!
这可是三万两,不是三千两!
即便她经营邹记布庄这么些年,也没有存下这些银子啊!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
认账不赖账,慢慢给呗。
一个月给不够,那就一年,一年给不够,那就十年!
反正知府大人也没说什么时候给清啊。
想到这里,沈夫人的心便彻底放了下来。
说不定,这是知府大人故意的,暗中对沈家的照拂呢?
就在陈知府准备退堂时,扶风又道:“知府大人,我们家项夫人说了,即便传家宝只剩下一只,还是想送给陛下当寿礼,还请知府大人帮忙送至京城。”
不是,真送?
“你们家夫人,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扶风道,“夫人昨夜因为店铺被烧,急得卧病在床,今日不能赶来。但项夫人心里一直觉得,上次的酒没能选上贡品,让皇帝陛下享用,是她此身最大的遗憾。现在传家宝也只有一个了,更是悔不当初没有好好保管。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想把这她此生最珍视的宝物,送给陛下作为寿礼。不然,她将遗憾终生啊。”
听听!
看看!
人家一疯子,心里都这般时刻想着陛下,有点好东西还舍不得卖,都要送给陛下当寿礼,这是何等的忠诚!
比起那些连儿子都管教不好的混账东西,不知强了多少倍!
“好,好啊!”陈知府赞许地道,“你回去转告项氏,本官定会将她的一片心意送至京城。”
……
“夫人啊,”外面街道上的马车内,珠珠的心都快滴血了,“那么好的灯盏,真要白送给陛下?感觉好可惜啊!”
项溪心里呵呵一笑。
倒不是真想给皇帝老儿送寿礼,而是必须要这么做,才能抬高玻璃灯盏的身价,让陈知府重视。
再说不过是个玻璃灯盏而已,做工还不怎么样,成本顶天了也就一两银子。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她就让玻璃制品烂大街,做出更多、更精美的工艺品,气死那皇帝老儿。
“夫人,”珠珠又问道,“那咱们的布庄还要不要开了?”
“不开了。”
“啊?”
珠珠眼里明显露出万分失望。
布庄不开了,每天要少赚好多银子啊!
“那店铺的租金都给了,总不能空着吧?”
“也不会空着,”项溪道,“等重新翻修之后,就让贺掌柜来逸州城,几个店铺就用来卖酒好了。”
“那接下来我们又做什么呢?”
做什么?
当然是要账啊!
她可是知道的,沈夫人那如意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就想一直拖着不给那三万两银子,门儿都没有!
从明天开始,刘二傻也不用去书院了,就跟她去要银子,她要逼得沈同知无路可走,最终动用手中的职权谋取私利,这才是她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不过在这之前,她得先去拜访一下侯大商。
……
侯府。
侯大商已经准备好了最好的茶,焦急地等项溪半天了。
“项夫人,您总算来了,快请坐!”侯大商陪着笑脸,对身边的丫鬟道,“还不给项夫人上茶?”
“侯大商不用客气。”项溪道,“我今天来,便是兑现承诺的。”
为了让侯大商去公堂作证,以及后面还需要让他出面,项溪答应了他一个看似不可能的条件。
但老天爷就是这样公平,给了你一些东西,就会扣掉你一些别的。
比如侯大商,作为商人他是赚得盆满钵满。
但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光是小妾就有五个,却没有一个能怀上身孕。
为了有个后,他什么办法都想尽了,甚至还听了一个神婆子的话,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