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县尉在浓密的树林里一路逃窜,等觉得差不多安全时,发现跟着他跑掉的,除了自己带的四个跟班,竟然还有五个山贼。
这几人当时躲在靠后,听到有人喊跑,就跟着他们跑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阎县尉,”李三手摸着刀把,低声道,“要不要把他们……”
“不用,留着还有用。”
于是阎县尉将五个山贼召集起来,道:“我们中计了,宋头领估计已经没了。”
五个山贼也发现了事情不对,但刚才后面喊打喊杀,估计厮杀得相当惨烈,不管宋头领还在不在,这次肯定是栽了。
“阎县尉,你说怎么办吧?要不我们这就回去,拿了东西就进山!”
“不能回去!”阎县尉道,“那个山洞估计也被发现,回去只能死路一条。”
“那怎么办?”
“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我也不能弃你们不顾,”阎县尉道,“这样,你们现在跟我去三江集,我们帮你们抢两家富户,得一些银钱,你们再自行离去,如何?”
几个山贼对视一眼,没想到这阎县尉还这般讲义气。
“好,我们跟你去!”
阎县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山贼就是山贼,没有一点头脑。
……
回到三江集时,已经过了三更,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此时正是人最熟睡的时候,阎县尉带着人,悄无声息地进城,闯进谢从闲家中。
谢从闲跟他合作开赌坊,知道的事太多了,现在还想金盆洗手、远走他乡,哪有那么容易?
他和山贼们下手毫不留情,干净利落地将谢家上下十几口,连家丁和丫鬟全部杀死,洗劫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和银票。
可就在他们刚要离开时,外面街上竟然亮起了火把,几个巡街的捕快走了过来。
已经杀红眼的山贼冷声道:“都杀了!”
“不行,杀了官差你们也跑不掉,我也不好交差。”
“那怎么办?”
“我带你们找个地方先躲起来,”阎县尉道,“等下我把人调走,你们便能够安然离去。”
山贼们不知是计,便跟着阎县尉来到了项溪家。
阎县尉知道,疯婆子家现在肯定没人,让山贼躲在她的家里,这是一招栽赃嫁祸。
等下他带人来抓住山贼,就能给疯婆子扣上山贼勾结、杀害谢从闲全家的罪名。
山贼们见屋里果然没人,便把心放了下来。
阎县尉再三叮嘱让他们不要乱跑,便带着李三几人离开,快速回到自己家里。
刚换好衣服,陆县令就派人来叫他了。
于是他立即换上官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去了县衙。
“阎县尉,出事了,”陆县令此时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刚才有人来报,镇上的谢家被人灭门,估计是山贼干的!”
“什么?”阎县尉假装大惊失色,道,“大人,今晚所有捕快都在街上巡逻,城门也守卫森严,更没听到任何动静,山贼是如何进来的?”
陆县令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本县要是知道,还要你干什么?
“大人,卑职认为只有一种可能,”阎县尉道,“镇上有人与山贼勾结,事先将山贼藏在家中,等捕快最松懈的时候出手犯案!卑职断定,那些山贼肯定还没离去,而是躲在某个人的家里。”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陆县令大声道,“阎县尉,你立即清点人手,挨家挨户地搜查,务必要将山贼悉数拿下!”
“是!”
阎县尉一阵忙碌,带上县衙内所有捕快、衙役,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开始在整个镇子上搜查。
一听果然有山贼来了镇上,各家各户都吓得瑟瑟发抖,躲在被窝里门都不敢出。
而一直没有睡的贺掌柜与悠然居的伙计,却是非常奇怪。
项姑娘不是说,山贼不会来镇上吗?
怎么现在整个县衙的衙役都出动了,满街找什么山贼?
“掌柜的,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你嫌命长了?”贺掌柜道,“项姑娘没说让我们出去,我们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就行,多什么事?”
……
五个山贼提心吊胆地躲在项溪家,本以为用不了多久,街上的官差就会被阎县尉叫走,好让他们从容离去。
可万万没想到,都等了一刻多钟,官差非但没走,喧哗声反而越来越大。
好像是在挨家挨户地搜查,而且还朝着这边来了!
这时他们终于明白,被骗了!
“那狗日的县尉,果真不是好东西!”
“哼,早知道当官的话,绝对不能信!”
“不能等了!”一个山贼道,“从后门走,大不了杀出去!”
五个山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提着刀就来到后院。
但一出来他们就愣住了,只见后院里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张桌子,一男一女两人,正坐在桌前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
“你们是什么人?”
项溪抬起头,道:“还真是奇怪,你们闯进我家里,还问我们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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