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陈叶和谢禧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到高大人竟然一声不吭从平城径直来到相宜城。
算算时日,应该只比今天下午到的胡御史晚出发了几天而已。
林陈叶低头思忖了一瞬,吩咐金粟,“请高大人去正堂稍等片刻,说我随后就来。”
又转头对谢禧说:“你先睡,我一会儿回来。”
“嗯。”
等林陈叶走了之后,谢禧困意难消躺回到床上,看着帐子上方天鹅纹绣出神,心里想着这一会儿可不止一会儿,不知今晚还能不能回来。
想着想着困意了来袭,不多时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谢禧一摸旁边的位置,一片冰凉,可想而知是一晚没回来。
阿花端着水盆进来问谢禧可要洗漱,谢禧没了睡意,令她服侍自己起身。
梳妆时谢禧看到外面人影晃动,有许多人走来走去遂问阿花可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娘子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离开相宜城了。”
“离开?为何?”
“奴婢也不知道,是陛下下的吩咐,还是在天刚亮的时候。令我们收拾东西随时准备动身。”
这么快?看来昨天和高大人彻夜交谈有了成效,竟然这么容易。
林陈叶这些年在朝中的经营,早已今非昔比,怪不得能在南巡这件事上做文章。
谢禧想了想,让阿花一会儿将谢觉请来,就说和他一块吃早饭。
谢觉来时阿花正在摆碗筷,谢觉见了谨慎的停下脚步,站在门外观察。
“阿兄既然来了何不进来,站在门外做什么?”
“我刚陪同陛下和高大人商量完国事,这才过来,在想着是先去休息还是用膳。”
话是这么说的,但还是没进来。
谢禧看了他一眼,奇怪他怎么一直在外面站着不进来。
谢觉亲眼看见谢禧夹了一道菜放入口中,轻轻呼出一口气。
可以,菜能吃。
他堂而皇之坐下,吩咐阿花:“再拿一副碗筷,大早上的准备些容易克化的。”
“阿兄操劳,年纪轻轻肠胃便不行了。”
“我昨晚一夜没睡,今晨不能吃太过油腻的。身体健康之道做自然无害的莫过于用食物调理,你就是生冷不忌,所以动不动就生病。”
又扯上她了,谢禧举例反击,“那陛下吃的东西都很温和,我看他连葱姜蒜都甚少食用,身体也没多好。”
“陛下的身体比起前几年已经好很多了。”
说到林陈叶,谢觉顺便说了林陈叶为何迟迟不回,“陛下怕吵到你,所以自行在别的房间歇息了,一会儿就回来。”
谢禧其实不关心林陈叶在哪,反正林陈叶就算回来也不会好好陪她,大不了就是他看从平城传来的奏疏,她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活动。
说是陪谢禧,其实是让谢禧充当一个景物,公事办累了抬头看看她舒缓心情。
谢觉吃了早饭便离开了,拒绝了谢禧给他在院子里搭个避暑凉亭的建议,并且嘱咐尽快收拾东西,陛下可能要先行一步带她离开。
“我可以不去吗?”
谢觉笑得慈爱,“想什么呢阿禧,你可是我的亲妹妹,就算陛下同意让你多待一些时日,我也不会同意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陛下这次迁都早有预谋,他心里想得太多太远,你得在他身边看着,有什么事及时来告诉我,别让他自己一个闷着。”
谢禧想让阿兄放弃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刺探陛下心意是不对的。”
“直呼陛下名讳也是不对的。不要逃避看着我!下次不要在人前喊陛下的名字,要不然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本是同根生,脑袋长一起。”
“滚!”
谢觉毫不留恋的走了,留下谢禧看着满屋子的摆设发愁,这么多好看的东西,都要留在这儿了。
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安定的环境呢,她如今的身份已经足够尊贵,还是要受流离之苦。
林陈叶并没有休息多长时间,大概一个多时辰左右便回来了,身上穿着昨晚深夜他出去时披着的那件衣服。神色疲倦,精神不济。
谢禧正坐在床上愁眉苦脸看着她们来来回回收拾东西,瞧见林陈叶进来问他还要不要再睡。
“不了,马上就要动身,有不少事情等着我处理。”
谢禧“嗯”了一声,接着愁眉苦脸看屋子里的侍女搬东西。
林陈叶不解,问她怎么了。
“妾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和陛下朝夕相处之地,不由悲从心来,满目锵然。”
“……正经点。”
“没什么。”
“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了,还说没有。”
谢禧摸摸自己的嘴巴,樱桃小口,没撅啊。
林陈叶含笑看着她,谢禧明白自己是被耍了,真嘟起了一张嘴。
“你都多大了还装小孩子。”
“不是陛下先说妾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她都多大了,再做这个动作确实不合适。即使自己比起林陈叶还算得上年轻,年岁渐长之下也不喜欢像个小孩子没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