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脸上的血色因着崔晚妆一席话褪得干干净净,她怎么也想不到,崔晚妆好好的与她说话,竟是为了金步摇之事。
若非崔晚妆突然问起,她今日原本是要和叶雪一同追问抱树金步摇的下落。
原本,原本,原本想得不错,可谁知此事披露的如此迅速。
“雪花娘子,你还不去拿东西吗?”
崔晚妆嗓音依旧温柔,可听在雪花耳中无异于催命之音。
这就是了,这谢夫人一年也就随着谢家的人来一趟,平时也没听谢娘子过多提起。怎的今日突然来了,还一反常态对她一个下人和颜悦色,还要她梳发髻,往常谢家的人哪个会在乎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呢。
他们不会是发现了抱树偷拿的那支步摇,认定她和叶雪中间有人偷拿了东西,或者就是主管谢昭仪首饰的她拿的,又怕直说会引起谢昭仪不满,干脆绕了这么一大圈。
雪花的一颗心直直的追下去。
“怎么,找不到吗?”
雪花一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回夫人,奴婢确实找不到。”
“阿禧的首饰不都是你收的吗,怎么找不到?”
雪花跪下,沉默不语。
叶雪见状也跪下求情。
“回娘子,谢娘子的步摇的确有一对,不过不在娘子手中,娘子把她送给了我,故而雪花找不出来。”
“阿禧,是这样吗?”
崔晚妆问谢禧。谢禧看崔晚妆问起步摇的事,算是知道她为何而来,只是不知这步摇有何特殊之处,能劳动她的晚妆姐姐。
谢禧仔细想了想,摇头,没印象。
“我送给她们很多东西,送给叶雪的就更多了,比这金步摇贵重十倍的都有。单论这支金步摇,没印象。”
是一对,不是一支,谢禧连一共有多少都不知道。
崔晚妆又看向雪花,“她说的是真的吗?”
“是。不过,奴婢有话要说。奴婢认罪!”
“雪花你……”
叶雪震惊地看向她,你有什么罪?
崔晚妆轻笑一声:“我可没说你有罪,你怎么开口便要认罪。再者,你有什么罪。”
“奴婢偷盗谢娘子财物,罪该万死,请夫人责罚。”
“雪花!”
叶雪想说什么,雪花一把拉住她阻止她继续说话。
“夫人容禀,谢娘子对我等很是信任,平日里各种珍宝随便由我们收拾,赏赐更是无数。奴婢贪心不足,想着娘子不日就要离开,以后便没有流水般的赏赐可拿,便趁着职务之变偷拿了娘子的一支步摇,对叶雪谎称步摇不见了要用谢昭仪赏她的那支替代。叶雪不疑有他轻易给了奴婢,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妄生贪念,请夫人看在我尽心伺候谢昭仪的份上饶我一命。”
“雪花……”
叶雪不敢置信,雪花把头埋得更低,不愿看她。
谢禧道:“雪花,你说的属实吗?”
只是如此简单,一诈就出来了。
“是。”
她有些疑惑,“一支步摇而已,值得你犯如此重罪?”
她虽然到处乱赏赐人,整日过得稀里糊涂,但也过了十几年主子的生活,深知一个下人特别是身边贴心的下人,不用多么能干,聪明。只需要一点那就是忠心,所以她才会留叶雪在身边。
虽然叶雪比不过谢家从小的调教的那些使的顺手,但贵在忠心,听话,不多说多做,偶尔还能哄她开心,这就够了。
做的更多的那就不是下人而是姐妹了,她可没到和叶雪做姐妹的程度。
“叶雪果真还不知情吗?”
“回夫人,奴婢曾经诓骗叶雪金步摇丢失可能是在娘子身边的另一人所为,但不能确定。叶雪轻易不敢定她的罪,所以本打算今日和奴婢去问问那个姐妹。”
“若是另一个人不承认曾经拿了东西呢,你的打算岂不是要落空了?”
“不会的,那个人昨日进城恰好城中有庙会,她贪看和一道去的人,没人知道她当时在做什么,是以奴婢只要说她当时可能是去变卖首饰,没人可以替她证明,她无话可说。”
崔晚妆点点头,“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可惜,心思没用到正地方。阿禧你的身边断不能留有二心之人,她姑且算是你的人,你说要如何处置?”
谢禧的眼神从叶雪和雪花之间来回打转,她的头开始疼了,不只是病情发作还是为她们两个人伤脑筋。
“我知道你是觉得她们照顾你贴心不忍心处置,可你马上就要搬出行宫,届时也无需她们照顾,多多从谢家拨些人手去浮云三千供你驱使可好?”
“也好,左不过是两个侍女罢了,我身边怎么也不能容下心思不明的人。”
雪花听她们两人话里的意思,竟是将叶雪也算了进去,赶紧开口求情。
“两位娘子明鉴,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为,是奴婢背主弃信,偷盗财物,和叶雪没有任何关系,叶雪全不知情,请主子放过她。”
“你说不知情便不知情,莫不是还要让我们听你的不成,我又为何要留一个曾经牵扯进偷窃案中的侍女在身边。谁知道她是不是你的同党,是你件事情败露一力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