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鸣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望着坐在一边的傅乐贤。
“好了,别胡思乱想。都是你的错觉罢了,我只是偶尔会很想念你哥哥。”
祁时鸣伸手搓了搓这个小家伙湿漉漉的头发。
“说起来这场雨,好像越下越大呢。”
祁时鸣这眸子望向窗外,看着外面雷雨交加。
傅乐贤如果刚才回来的时间再慢一点。
那估摸着,这会儿都要被淋成落汤鸡。
也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祁时鸣站起来过去开门。
看见过来的人时,也忍不住诧异了两秒。
这个被万众瞩目和宠爱的公子哥,此时浑身是水,看起来狼狈不堪。
卢阳辉望着面前的少年,神色紧张:“不好意思,我可以先暂时把乐贤给带走吗?”
“我发誓三天之内,我就把他给你们送回。”
卢阳辉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痛苦。
“我家中的长辈出事了……现在在医院里面昏迷不醒。我也是回去之后才得知的这件事。”
“医院那边说,他很有可能会在这一次就坚持不住。家中我最敬爱的人就是他。”
“他活了一辈子,也受苦了一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见到乐贤。”
卢阳辉说这话的时候浑身都是无力。
他目光忍不住落到屋子里的傅乐贤身上。
看着面前两个人沉默不语。
卢阳辉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夹杂着雨水,让人看不出分毫。
“只有这一次。只要这一次乐贤跟我走了,那以后我都不会上门再来打扰!”
祁时鸣并没有决定这件事情,而是直接把话语权交给傅乐贤。
他让开了一条路:“这件事你自己来做决定。”
傅乐贤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同样狼狈的少年,眉眼之间带着几分相似。
他终究都是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又条件反射地望着祁时鸣:“小哥,你可不可以跟着我一起去?”
傅乐贤终究是个半大的孩子,让他跟着一个陌生人走,并且还要离开那么多天。
他心里面是害怕的。
祁时鸣伸手摸了摸这小家伙的脑袋:“那我给你的远哥打个电话,然后再去跟阿婆说一声。”
傅乐贤答应了。
祁时鸣推门进屋的时候发现阿婆已经休息了。
他将手机放到了阿婆的枕头边。
方便自己待会儿打电话过来。
他将门关好。
这才一同去了卢家。
卢家虽然早年的根基是在国内,但是由于长期在国外发展的缘故。
宅子里有很多外国面孔。
他们彼此交谈着,当目光看到那个传闻当中的小少爷时。
又忍不住窃窃私语。
“看起来好像就是个普通小孩,真的是卢家的孩子吗?”
“该不会是大少爷临时找来的代替品吧?”
傅乐贤有些紧张。
他身上还穿着学校发的红色条纹校服,脚上踩着一双纯白色的运动鞋,看起来与着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种油然而生的自卑感,让他略带几分沉闷。
傅乐贤有些紧张地想要朝着小哥身边靠拢。
可是一抬头就看见小哥淡定自若的样子。
祁时鸣同样也是穿着一身廉价的服装,可是他的眉眼平淡,并没有到处乱看。
就好像周围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入了他的眼。
他背挺的很直,走路时像种在树边的松柏。
有一种自信的底蕴。
傅乐贤也就在这时懂了。
一个人真正的内涵和教养,从来不是通过衣着来辨认。
小哥都没有觉得自卑,那自己又为何要觉得自卑呢?
推门而入的时候,祁时鸣衣服肩膀上落了少许的水滴。
他只是随意的撩拨了一下头发,并不凌乱,反而有一种洒脱的架势。
傅乐贤总觉得,只要自己扭头的时候看见小哥,心里的害怕和紧张就会放松不少。
他微微深吸一口气,直接面对着那些人对他的指点。
屋子里面坐着不少的人。
当他们看见傅乐贤的时候,眼里面有惊喜,也有意外,同样还有一丝复杂。
卢阳辉急匆匆的拉着傅乐贤转身上楼。
路上的时候还不忘跟傅乐贤介绍着家里的情况。
“咱们的爸妈,很早之前就已经过世。”
“刚才屋子里面坐着的都是一些旁系的亲戚。要是想理他们,你可以搭两句话,不想理的时候就当做没看见。”
卢阳辉对自己的弟弟格外的纵容。
他同意弟弟不把名字更改过来。
也同意傅乐贤只生活在另外一个家,只要他能够快乐成长。
傅乐贤微微点头。
“至于刚才有些人说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你是卢家最尊贵的小少爷。不管从哪一点来说,都比那些人要强很多。”
卢阳辉跟这个少年解释。
傅乐贤微微抬头:“就算我不是卢家的小少爷,那我也迟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