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时鸣蹲在他面前。
安静而又温柔:“应该怪我,如果我不来这里,你和你哥还有阿婆,应该还在过着之前的生活。”
一句话,
直接把傅乐贤给吓傻了。
“小哥你在胡说什么?阿婆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能这么说。”
祁时鸣反问:“对啊,阿婆的事不是所有都能预料的,和你也没有关系。”
少年出身豪门,可是骨子里却没有娇气的劲。
他耐心,温柔,这世界上怕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傅乐贤揪着他的衣角,目光是浓浓的不安。
他问:“小哥,你是不是打算走?”
刚才祁时鸣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走吗?
祁时鸣道:“不会,我永远都不会走。”
“因为远哥在这里,他在哪我在哪。”
傅乐贤吸了吸鼻子:“小哥,你简直就像是老天爷给我们派来的天使。你真的太好了。”
好到让他不知所措。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
医生进进出出,脸上说不出的凝重。
“老人家年龄大了,身体情况根本经不起折腾,目前查出她心脏出血,需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随时都有可能病危。但是我们不建议手术...”
阿婆年龄太大了。
心脏手术终究不是小手术,万一出问题了,谁愿意担起这个责任?
“目前我们的保守估计,治疗费用需要八十万,你们二位看吧,是坚持治疗,还是...”医生不忍心。
面前这俩个一看就知道是孩子,身上穿的衣服简单破旧,根本不是什么有钱人家。
去哪弄这八十万?
而且这还是保守治疗。
谁也不敢保证后续会不会有什么意外需要更多的钱。
而且这个老人,一大把年纪了,就算把这八十万花出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倒不如,趁早放弃。
但是医生也没直说。
他把这个问题留给两个人。
傅乐贤年龄再小也知道,
八十万,就算把他给卖了,他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他小脸惨白。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也知道,这对于远哥来说,也绝不是一个说能拿就能拿的费用。
可是,
昨天才说可以带着阿婆去首都。
还没实现阿婆的心愿,就这么草率的放弃,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残忍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少年的话斩钉截铁:“救!钱我会去准备。”
医生点头,重新回到手术室。
听见身后的少年又说:“只要人没事,多少钱都没关系。安排最好的。”
医生没再说话。
傅乐贤没敢问,过了一会,他傻呆呆地说:“小哥,要不然你把我卖了吧。”
祁时鸣低头看他:“嗯?”
傅乐贤:“这样钱很快就能凑够了。”
祁时鸣伸手弹他脑袋:“就你这种能吃能睡的类型,除了你远哥,还有谁要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胡说八道。”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心,我从祁家回来的时候,拿到了一大笔赔偿金。有几百万呢,只是几十万而已,不难。”
祁乐贤松了口气,惊叹道:“没想到祁家,这么人傻钱多。”
祁时鸣:“可不是嘛,对了,跟你哥那边,就说阿婆这次手术,花了三万多块钱,医保还能报销一部分,听见了吗?”
祁乐贤不理解:“为什么啊?”
祁时鸣:“你远哥现在压力已经够大了,如果再多点,他会崩溃的。我们是一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
好在,
三个小时后。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目前已经送到重症监护室,具体情况还要等了观察之后才知道。今晚医院,还是留几个人看守着吧。”
一大一小立马点头。
重症监护室门口没办法进去。
少年索性就席地而坐。
旁边的傅乐贤早就累到打哈气,搂着祁时鸣沉沉地睡过去。
等傅凌远来的时候,
就看见昏暗的楼梯道上。
少年的面孔精致如画,一大一小相互扶持。
他走过来的时候,祁时鸣才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他:“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天都快黑了。”
傅凌远将少年扶起:“抱歉。”
他知道阿婆出事的时候就想马不停蹄过来看。
但是他也清楚,就算多一个自己也无济于事。
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没钱寸步难行。
他一整个下午,就是在东奔西走地去借。
可即便如此。
借来的一万多块仍然是杯水车薪。
傅凌远不敢去问结果,因为真的害怕,得到的结果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祁时鸣叹气:“好了,阿婆没多大事情,目前在监护室里面观察,等从里面转出来,就可以出院了。”
“放心,没花多少钱,我身上有存款,外加上有医保,折合下来,就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