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人要回来。
裴宏深惊慌失措地转身就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但是门已经被推开了。
少年的气息像是灿烂的阳光,四处环绕。
祁时鸣大步走来,却俯身把人搂进怀里。
他语调微微上扬:“都听见了?小少爷,从现在开始,你可就不是主子了。”
裴宏深在颤抖。
他因病而格外单薄的身体无法克制地颤抖。
他抬头,神色间却是一丝茫然:“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祁时鸣没说话。
“他啊,居然这么轻易就把我给了你。”裴宏深说到这时,目光终究划过一抹复杂。
“放心,我啊,就算真的要死了,也不会不要你的。”祁时鸣这么说道。
说不触动是假的。
他来到这个世间这么久,从来没有人会跟他说这些。
祁时鸣是第一个。
好像自己是他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珍宝。
他的眼眶终究是红了。
他出生时,父亲离世,裴老爷子大怒,即便他是唯一的嫡子,也一直对他不冷不淡。
后来,母亲疯了。
他被人指责是个灾星。
他的身体不好,出生时又因为没有人照顾的原因,早早落下心疾。
是根本没办法挽回的程度。
后来,
裴家发达了。
裴老爷子带着大大小小的人去了新宅,可是唯独落下了他。
老爷子施舍给他一笔钱,让他在这个宅子安生地过日。
他在过去的时间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等着死亡的来临。
他对这未来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有的人啊,降临人间天生就是在经历磨难的。
可是偏偏在他有死的念头时,上天又给他派来个这样的人。
会跟他说,他是最重要的人。
会说出那些自己从来没奢求听见的话。
哪怕是假的又如何,如果是假的,能不能骗他一辈子。
裴宏深嗓子发紧。
祁时鸣冰凉的手指抹去他的泪水。
是因为这小家伙年龄小的缘故吗?
最起码在自己的印象里,他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这一面。
“好了,我亲爱的小妻子,把手伸出来,我帮你看看,你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时鸣并不着急。
为了防止上辈子的事情发生,他要好好帮裴宏深养着。
这心脏的问题,要比想象当中严重很多。
想治疗也不是没有办法。
“还行,能治好,等治好之后,陪着我去看海吧。”祁时鸣说着。
他倒是怀念裴宏深在海上给他求婚的样子。
虽然想从这个地方去海边并不容易,但也不是看不了。
不知道海是什么,
但裴宏深还是下意识答应了。
旁边这个看起来跟他年龄一般大的少年把他扶起来,直接倒在旁边的床上。
同床共枕,
倒是真的有几分夫妻的感觉。
“我怎么称呼你?”
“称呼?相公,老公,官人,都可以。”祁时鸣支撑着脑袋,懒洋洋地说。
“我是问名字!”裴宏深耳根红了。
“祁时鸣。”
祁时鸣嘴角压不住的笑容。
呦,
好纯情。
新鲜的狗子和上个位面缠人的样子可完全不同。
如今乖乖躺在他旁边,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活脱脱就像是被强抢回来的民男。
今晚本就累了。
他合上眼睛沉沉睡下。
旁边的裴宏深嘴角的笑容淡去,借着月光,他伸手划过少年的轮廓线。
上一世的恋人啊。
可是,
他并不记得上一世的事情。
阿祁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
如果有一天,被发现他不是上一世的恋人,阿祁会抛弃他吗?
裴宏深想了很久。
大概是会的。
毕竟,
他这样的烂人,怎么有资格被别人好生对待。
第二天,
天刚亮。
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祁时鸣脾气瞬间就炸开了。
他皱眉直接冲出去,盯着外面的一群人。
“这就是上次打败王小姐的那人?就住这种地方?”站在前端的男人蓄着胡须,赤着手臂大大咧咧地站在门口指指点点。
这都已经不是站在门口了。
而是带着一大帮人闯进来了。
他们摆明就是来看热闹。
因为人手不多,所以轻而易举就闯进来了。
“啧,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让颜颜跟我哭了好长时间,结果,就这?老子一个大砍刀,直接就砍烂他的大门!”
闹事的人挺嚣张。
但是话音刚落,
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刀子直接贴着他的脸划过去。
“谁敢闹事,我就敢砍了谁的脸。”少年的脸上是少有的怒意与不耐烦。
他向来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