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艳波转转眼珠,忙不迭冲至章六婶旁边,理直气壮的高喊,“知青点一共有六人,叶队长你是忘了请我,还是故意不让我参加婚礼?”
此话一出,村民们齐齐看向叶坤,开始交头接耳:
“章六婶和周知青都得罪过叶柠,大队长是不是趁机报复?”
“陆家小子和柠丫头大婚,叶队长这事做的不地道啊!”
“不怪人家闹,街坊邻居的,叶家确实过分!”
无数声指责传入耳畔,叶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
他怒拍桌面,低吼,“建国,这怎么回事?”
前两天镇里开会,叶坤脱不开身,就让叶建国挨家挨户通知叶柠举办婚礼的时间。
现在章六婶和周艳波被排除在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搞的鬼!
叶建国耷拉着脑袋站起来,嗫喏着说,“章六婶和周知青总是找小妹麻烦,我想替小妹出气,就没叫她俩。”
“放肆!”叶坤怒火中烧,气的直哆嗦,“你小妹结婚,得到的祝福自然越多越好,你怎敢自作主张,不邀请章六婶和周知青?”
叶建国两只大手无措的抓着衣角,表情愧疚,“爹,我错了。”
叶坤头疼的按按太阳穴,怒斥,“你跟我道歉有啥用,因为你的愚蠢行径,毁了你小妹和妹夫的婚礼,若你不能让大家都消气,二房明天就分出去!”
叶建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面向章六婶和周艳波,深深鞠躬,“章六婶周知青,我不该小肚鸡肠迁怒你们,请原谅我。”
话落,他又看向陆瑾竹,眼眶通红,“妹夫,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夫妻一体,叶建国犯错,苏秀也难辞其咎。
女人结婚一辈子就一次,她小跑进屋,去和叶柠赔罪。
周艳波双手叉腰,冷笑,“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就能抚平我受伤的心灵吗?红星大队队长的二儿子带头孤立下乡知青,我要去镇里告你们!”
章六婶同样眼神阴狠,义愤填膺,“周知青说的没错!叶坤仗着有大队长的身份就使劲欺负我老婆子,不给我活路,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书记,让他给我做主!”
章六婶恶狠狠的放完话,不由分说的拉着周艳波离开。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做何反应。
周艳波原本只是想蹭顿饭,此刻却改变主意了。
如果红星大队能换一位更有能力的人做队长,她的日子是不是会舒坦许多?
思及此,周艳波顿时来了精神,反扯着章六婶的手腕快步向前走。
叶柠听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并未表态。
她是新娘子,不能随便出房间。
而且,她确实希望叶坤能借着这个机会卸掉队长的官职。
叶柠赶走苏秀,一边吃饭,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
空间不大,却收拾的很干净。
床是实心木头打造的,大红色的被褥铺的整整齐齐,窗户和衣柜贴了囍字,挂了红绸。
床头柜摆有一支喜庆的花瓶,一束不知名的野花插在里面,显得十分温馨。
梳妆台和书桌都安排在了窗户那侧,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半分差池。
叶柠从空间拿出课本钢笔和墨水放在书桌上,之后盖好喜帕,静静坐着。
院子里,气氛非常凝重。
叶建国面如死灰,愧疚不已。
村民们攥着筷子,想吃又不敢。
陆瑾竹脸色铁青,胸腔翻涌着巨大的怒火。
他盼了整整二十年的婚礼,到头来竟然被二舅子破坏了,这叫他如何不气?
陆瑾林默默的站在陆瑾竹旁边,愁眉不展。
大嫂那般替家人考虑,咋就有这么讨厌的兄弟呢?
陆瑾瑜进厨房给叶柠盛饭,新嫂嫂都已经够委屈了,可不能再饿着她。
叶坤深吸口气,若无其事的落座吃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感谢各位前来参加小女的婚礼,大家尽管敞开肚皮吃,不必拘谨。”
全场寂静,直至一男孩嚷着想吃肉,气氛才逐渐欢愉。
出事的毕竟叶家人,与别人无关。
叶伟国瞥一眼失声痛哭的叶建国,小声问,“爹,用不用我将章六婶和周知青劫回来?”
叶坤轻轻摇头,“脚长在人家身上,你今天能拦住,那明天呢?总不能日日都盯着吧?”
叶建国膝盖跪地,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哭的涕泪横流,“我只是想替小妹鸣不平,并没有恶意,爹,你要相信我!”
“哭哭哭!就知道哭!”叶坤气的牙痒痒,“今天是你小妹的好日子,你能不能别触她霉头?”
金招娣将铁栓塞给叶伟国,扶着叶建国坐到椅子上,低声警告,“二弟,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要坦然面对,乖乖吃饭,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苏秀连连附和,“大嫂说的有道理,咱有啥问题回家解决,这里人多,你要给妹夫留点面子。”
叶建国环视一圈,果然四周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愣怔片刻,继而端着碗,拿起筷子大口吃饭。
傍晚,叶坤笑呵呵的送走最后一位村民,立马板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