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严虽然是周天医门的外门弟子,医术还是了得的。
三帖药下去,贺叙兰的烧就退了下去,整个人也不再毫无意识的说些胡话。
只是病来山倒,病去如抽丝,贺叙兰又在床上养了大半个月,才好了个七七八八。
家里一下子病了两个人,贺时宜也不敢再胡闹,生怕自己成了家里的“出气桶”,白白的受些无妄之灾。
暑气渐消,白日渐短。
终于在夏天快结束的时候,赵绵绵又在贺家见到了另外一位“表哥”——
贺时筠。
贺时筠回家那天京城下起了雨。
雨算不上特别大,却滴滴答答的下了整整两日,连花园通向前厅的石板路上都积了水,害的人不得不绕远路,从另外一个方向进入前厅。
赵绵绵被冬竹抱去前厅的时候贺时筠正眉飞色舞的跟众人描述着自己游学的见闻。
贺老夫人、秦舒虞、贺叙兰与贺时宜都围坐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听着。
但听贺时筠口中时不时的蹦出“须臾先生”“慈恩大师”“玉壶散人”的字眼,只叫人不明觉厉、心生想往。
赵绵绵不知道那“须臾先生”“慈恩大师”“玉壶散人”是何许人,见贺时筠滔滔不绝神采飞扬,也不好打扰,就这么站在门口,眨巴着一双眼睛听了好一会儿。
【我去,主播,你这个表哥可以啊。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这半年时间可是去了不少地方。】
【咦?主播这表哥也是嫡子吗?话说古代大户人家的孩子不是都得勤学苦读,考取功名什么的吗,这位“表哥”看着也到了参加科举的年纪了吧,贺家竟然放任他在外面乱跑??】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是嫡次子,身上的压力没嫡长子那么大。
再说贺家老大已经考取了功名,还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未来也是前途无量,这时候贺家只要看好了其他的孩子,别让他们闯出什么灭九族的大祸,这一代就算是稳了。
要我是那贺简行与秦舒虞,也不会没苦硬吃,非要在老二身上折腾什么花样。】
【有道理啊,退一步说,“游学”也是学嘛,这贺家二哥儿看着就比那小哥儿精神许多,希望是个讲道理的,不要有事没事儿来找主播麻烦。】
【不、不是,你们是认真的吗?我怎么听下来这二哥儿翻来覆去的只提了三个人名啊!
他当真是去游学了吗,确定不是拿着银子捣了糨糊,回来又在贺家人面前演戏??】
【哈哈哈哈,演戏??不会吧?要真是这样,那不得不说,他还挺能装的!】
赵绵绵本来也没注意那贺时筠的异样,正想着自己是不是来太早了,打扰了他们一家团聚,猛的“听”弹幕这么一说,心里一紧,更加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筠哥儿刚到家,光顾着给老夫人和少夫人请安了,还没得来及回临深院呢。”
“不过也好,绵姐儿上去打声招呼,后面也不用特地再跑一趟了。”
门口的曲妈妈跟临岚院挺熟的,见冬竹抱着绵姐儿从雨里来,好心的说了这么一句。
本意是让绵姐儿不用再多跑一趟,趁着大家都在,把跟筠哥儿的见礼都做了。
可直播间的观众听到她说的话,一个个像是自带放大镜,瞬间把贺时筠给扒了个底朝天。
【卧槽,不对!!十分的不对!!这贺时筠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啊?怎么说??】
【你们看那贺家二哥儿的衣服,是不是挺脏?】
【衣服脏怎么了?曲妈妈不是说了吗,贺时筠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院子,那衣服脏了污了皱了不挺正常!】
【是吧,从外面游学回来,按道理是该风尘仆仆浑身倦乏的样子是吧,可你们看他的鞋子呢??你们见过哪个从外面赶路回来,鞋边连点泥都不带的呢?!
要我说,这贺时筠要么是根本就没离开过京城,伪装出一副在外游学的样子。要么是回来之后又去了什么其他地方,根本不是像曲妈妈说的那样,一回来就直奔家里!】
赵绵绵眨了眨眼,顺着弹幕所说往那贺时筠的鞋子看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干净整洁的鞋面,和一对泅了水渍却无甚泥污的鞋边。
要命,她这年纪轻轻的二哥,该不会是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吧!!
赵绵绵盯着贺时筠的鞋子发呆,不说话也不往里面走,很快就引起了厅里其他贺家人的注意。
贺老夫人笑着对赵绵绵招了招手,把她拉到跟前,同贺时筠介绍:
“这是你姑姑家的妹妹,姓赵,唤作绵绵。”
“绵姐儿身世可怜,无依无靠,日后就住在咱们家了。”
贺老夫人说完这话,贺时筠先是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赵绵绵。
接着他看了看身边的贺时宜与贺叙兰,又把目光挪到了秦舒虞的脸上。
贺时宜与贺叙兰倒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位“表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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