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觉得我做错了。”寒钰接过了她的茶,却没有喝。
她率先开口提了这件事。
温栀寒抿了一口热茶,吹散的雾气扩散,像是云一样。
她并没有急着去否定寒钰,而是先劝她,“寒小姐,喝一口茶吧,十月,北方昼夜温差大,夜晚比较冷,你刚过来,应该还不怎么适应。”
在温栀寒的话语中,寒钰喝了几口茶。
等她喝完,心也静了不少。
温栀寒开口道,“寒小姐,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
因为无论什么都比不上家族大义,她必须要考察温栀寒的品行能否成为寒家未来女主人。
“但是,我不是你,我不喜欢一举一动都被另一个人知道,”温栀寒有些不喜地皱眉。
这次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寒司宴,那以后呢?
保不齐,她以所有的事都会被他知道。
这是很糟糕的,会让她从心里面对他设下防线。
“寒小姐,我希望,你能分清楚谁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人,谁才是你现在的老板。”
温栀寒开的工资并不比寒司宴开的少。
但她的要求也并不比寒司宴低多少。
其中一点就是注意隐私问题。
不要像来监视她的保镖一样。
她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托付后背的保镖。
“寒小姐,我希望你明白,我从来都不是寒司宴的金丝雀。”
所以,她自然不会接受她做的事情,比如她会将她做过的事情都摆在一张纸上,给他汇报过去。
“我明白了温小姐。”
寒钰突然想到了第一天和解行沟通的时候,他说的话,“温小姐是个绝顶聪明的,你不要对她耍小聪明,会很难看。”
温栀寒在工作上可谓铁面无私。
寒钰今天见识到了,虽然对于自己来说,被一个小姑娘说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但……
一想到那双漂亮到会说话的眼睛望过来时,那眼神,那语气都极其熟悉。
似曾相识。
她想了想,最后盖棺定论。
和远在港岛上的家主有几分神似。
不愧是一家人,连工作起来的神情都会这么相似。
寒钰朝她低头,“我会去自行领罚的,温小姐。”
“不用,只要你不再犯就好。”
温栀寒不是为了罚而罚人的人。
她只需要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人。
*
林家彻底破产了,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看到消息的时候,温栀寒正在茶馆对账。
陈叔在的时候喜欢手抄记账,还得用毛笔字。
他说每次翻起来时就好像自己是古代的大掌柜。
会让他家觉得骄傲。
温栀寒现在也喜欢,所以她也在抄,想把这一个环节继承下去。
只是她书法练得较少,和陈叔的字放在一起完全是自找苦吃。
但她仍然在继续。
沉下心来,慢慢写。
不过,很快就被忙碌起来的声音打断了。
看来是那天晚上去参加聚会有了效果,现在很多京城有点名头的豪门世家几乎都来他们这里喝过茶。
看着一壶壶的水被送进去,温栀寒觉得心里暖暖的。
财源广进,谁不喜欢呢?
她只用在后台统管一切,就可以看到一笔笔的入账。
她在前台处坐着。
“咚咚”有人来找前台。
前台那小姑娘吃坏了肚子,正在厕所里,所以目前就只有温栀寒一个人。
她听到动静抬头,轻声询问道,“您好,请问您几位?”
祁东致将口罩墨镜帽子都摘了下来,露出那张看起来又老实又叛逆的脸。
“两位吧。”
听他说完,温栀寒就朝他身后的人看过去。
他双手插兜,懒散地跟在他后面,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站着,双眼微眯,看起来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这么困倦还来这里?
温栀寒见他如此,给他们开了个带贵妃椅的包间。
顺便让人给他拿了一条毯子。
看着服务员把他们带走,温栀寒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面对熟面孔了。
她也不是怕他们,就是觉得在这种倒熟不熟的人面前很难自然地和他们相处。
但她没想到,都走出去的祁东致又掉了个弯儿回来,朝她说道,“那位难伺候的少爷发话了,要喝温小姐泡的茶。”
凑巧这时候,前台回来了,她是个很外向的姑娘,听到起祁东致这么说,补了一句,“点我们小东家泡茶可要多加钱。”
毕竟实力摆在那儿,不容置疑。
平常来说是不加钱的,前台小姐姐也就是开个玩笑。
哪知,电梯口几乎都要睡着的男人也走了过来,有些不耐烦地道,“加多少?”
温栀寒没想到他会折回来,旋即顿了顿,看向前台小姐姐,问,“我的定价是多少呀?”
小姐姐更没想到她只是随口一说,还真有人当真了,在小东家的注视下硬生生地报了个数,“大概是……两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