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外的山道上,四名护卫护着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里,坐着一位穿着赤褐色袍子的中年男子,留着稀疏的胡子,手中拿着一本史书正细细看着,他的身侧,坐着一名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的一身蓝色袍子无聊的耍着腰间的玉佩。
“爹,您的这位姓许的好友我怎的从未您提起过啊。”少年托腮好奇的看着车中的中年人。
中年男子正是举人薛逢春,薛逢春头也不抬道:“年少时候的朋友,多年未曾联系了。”
少爷一怔,撇撇嘴道:“住在镇上,也不是有功名的人,您怎的就。”他话未说完,薛逢春倏地拿起手上的书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胡言什么。”
少年被打的连忙捂住脑袋,痛呼了一声。
“疼,疼,爹,您轻点。”
薛逢春哼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神颇为愤怒,“平日里在家胡言乱语,逗猫走狗就算了,如今出来还如此胡言,你娘真是把你宠坏了。”
少年听得缩着脖子往外凑了些,有些害怕的看着他爹。
薛逢春叹了口气,“若说是我平日忙着读书疏于管教你就罢了,可你瞧瞧你大哥,你大姐他们几个,哪个像你这个样子。”
少年又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毕竟他爹发火的时候,真的会打人的。
“爹,我错了。”少年赶忙认错,态度格外软和。
薛逢春对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见他如此,心中更加不爽了。
但是此时不是教育孩子的时候,罢了,等他回家,再好好收拾收拾这个孽子吧。
“这位许世叔是同我一起读书启蒙的,我们当初是一个先生教授的。”
薛逢春难得解释了一句,惹得少年诧异不已,不过心中更加好奇了。
跟着他爹一起读书的,能让他爹这么上心的,会是一个童生???
薛逢春知道他在想什么,叹息一声后,唏嘘道:“科举一事,一命二运三本事。”
“你的这位世叔,就是运道太差了啊。”
薛逢春????
不是本事最重要吗???
这话真能信,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爹,一双小鹿般的眼眸中透着不解与期待。
“爹,您同我讲讲吧。”
薛逢春这次带了少年出来,也是打着历练的主意。
毕竟这孩子实在是被娇惯的不成样子了。
所以将许则川的故事徐徐道来。
少年从一开始的好奇,又到震惊,最后到惋惜,后面直接骂娘。
这也太,太狗血了吧。
天资这么好,读书那么刻苦,运道能那么差。
一到考试,不是风寒就是摔伤,即便侥幸进了考场也是直接厕号,或者倾盆大雨降临,这,这简直就是衰星附体啊。
“爹,您没同我开玩笑吧?”少爷不敢相信,再次询问。
薛逢春叹息一声,“你爹我在这整个青州城也是有名的举人老爷,是随便一户宴席就去参加的吗?”
还是一个新生孩子的满月酒。
说出去谁信。
可是,当他看到那请帖的时候,自己没有丝毫拒绝,并且立刻推掉了所有的事情,来到了这红杉镇。
转眼得有十多年了吧。
自从他决定不再科考后,他就同自己断了联系。
少年惊讶不已,不敢多言,他爹是什么人他是清楚的。
这位许世叔不得了啊。
护卫带着马车缓缓而来,如此大的阵仗惹得不少人观看。
有人纷纷猜测,陈家又来了哪位大客人。
陈镖头看着那马车上薛的标志,也是茫然不已。
他何时结交了这位朋友。
薛这个姓,在整个苍山县也只有那位举人老爷家用的吧。
可是他陈家一个镖局,哪里能结交上这样的人家。
但是远来是客,想着,他抬脚准备跨了出去。
“薛举人恭贺许家得孙,送平安金锁一副。”马车停下,带头的护卫已经大声喊道。
看热闹的众人吃惊不已。
许则川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马车上,已经下来一个俊秀的少年,随后一个中年读书人走了下来。
时隔多年,曾经的好友再次相见,已是天壤之别。
一个正是年轻的举人,准备科考的进士,而另一个则是落榜多次的老童生,一个在家准备颐养天年的村里老者。
“谨之兄,许久不见啊。”薛逢春一下马车,就迫不及待道。
许则川脑中一恍惚,谨之,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过许童生了吧。
谨之正是许则川的字。
只有亲近的人才知晓的,后来不再继续科考后,也就无人再提起了。
“逢春。”许则川轻唤了一声。
薛逢春哎了一声,叹道:“一别多年,明明都是做祖父的人了,可是谨之兄你还是风采依旧啊。”
许则川当年除了读书好,那容貌风姿也是书院佼佼者的,那会儿,不知惹得多少同窗嫉妒。
读书好便罢了,脸都长得这么好。
以至于后来,许则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