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初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但她怕萧景析只是单纯耍她,会反悔,晦涩的眼神里带了几分犹疑。
“啧。”萧景析瞧出来了,“看好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真皮钱包,从里边掏出两张一百块钱,插进沈简初的裤兜里。
“钱这玩意儿,小爷多得是。”
他的动作,侮辱性十足。
但现在的沈简初,没有选择的权利。
她能做的,就是捂紧此刻裤兜里的两百块。
包间里的其他人,也因为萧景析的举动,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沈简初的身上。
沈简初的手里被塞着话筒,木讷地走到了中央。
五颜六色的灯光照映在她的脸上,为她的尴尬和窘迫划分区域。
“沈简初,你真下贱。”叶北城也在那群公子哥里边,不仅毫不掩饰对沈简初的鄙夷,还对她竖起了中指。
他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才会看上沈简初这种下贱货。
沈简初竭力无视他的存在,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态。
萧景析调掉了下一首歌,给沈简初切了一首《青藏高原》。
这首歌很难唱上去,沈简初要是唱不了,就纯纯是小丑,在闹笑话罢了。
“噗呲。”
“嘻嘻。”
现场已经有人忍不住,当场开笑了。
前奏起,沈简初紧紧握紧了话筒,手心里不断冒出了冷汗。
“呀啦索哎~!”第一句,沈简初没跟上,伴奏已经过去了。
第二句,沈简初迎合配乐,开口唱,“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她的嗓音轻松空灵,尽管没有原唱那么震撼,却给人以另外一种感觉。
一个极尽渺小卑微的人类,置身于辽阔的蓝天和连绵的青山之间。
她拼尽了全力呼喊歌唱,轻灵的歌声传至远山,连云也变得轻柔。
她的歌声,没有所有人预想中的刺耳难听,有的只是沈简初展现出的坚韧,勃发的生命力,她令所有人震惊。
她就像不服输的小草,偏要和山川比高。
也像微弱的溪流,要和大海比宽。
不是不自量力,而是倔强不服输,定要斗破那苍穹。
原本充斥在现场的嬉笑声渐渐小了。
歌曲渐至尾声时,几乎所有人的思绪都跟着沈简初跑。
叶北城没看到沈简初出丑,还不禁怅然走神,猛地回过味来,他抬手给了自己的一个耳光。
他,真贱!
是为了沈简初,更贱!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还在沈简初身上,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
而萧景析,双目直视沈简初,眼神幽暗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叶北城的唇迹微抿,看似不经意地走到了萧景析的身旁,“怎么?萧大少这是看上她了?”
“你讲冷笑话的本事还真是与日俱增。”萧景析神色微敛,一丝笑意也无,面无表情。
“啪!啪!”他单击掌心,鼓起掌来。
“唱得不错,只是你作为乐子,给我们带来的笑果差了点。”
萧景析斜勾起唇,皮笑肉不笑,令人发寒。
“那就,再唱一曲吧。”
萧景析给沈简初找了一首《威风堂堂》。
这首歌,沈简初没听过,还有点懵。
但当前奏响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低低的喘息声在包间里回荡,沈简初僵在了原地。
“跟着唱啊。”萧景析催促。
沈简初的嘴里像吃了砒霜,怎么也张不了口。
屈辱感爬满她的神经末梢,尊严和私欲在她的心里拉锯。
沈简初只想扒地缝逃跑。
“你她妈就是这样给老子当乐子的?”萧景析见她一直杵在原地,抬手对着她的脸扇了下去。
沈简初的脸被打偏,嘴角溢出血迹。
歌曲进入高潮,那迷离的吟唱声更加激烈。
“不想唱歌是吧,那就干点别的。”
萧景析从钱包里掏出一打拆票,从空中撒下。
“给我趴在地上当狗爬,这些钱,就全是你的。”
纷纷扬扬的红钞落下,还有一张划破了沈简初的脸。
明明只是一个浅浅的划痕,却给她带去了强烈的痛感。
现场的人讪笑起来。
沈简初的双目暗淡无光,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不敢折弯了她的腰杆,咬着唇,嗓音暗哑,“就这点钱?”
萧景析被她激得眉毛上挑,“这点?”
他当场就开出一张支票。
“这里有一百万!”
“你把地上的钱全捡了,这,也是你的了。”萧景析扬了扬手里的支票,阔步走到了包间中心的红沙发上落座。
一百万。
有了一百万,应该就够厉熠辰做手术了。
可沈简初那卑贱不已的自尊啊,像阳光底下被插了无数玻璃碎片的海绵,尽管千疮百孔,却还是不会轻易地碎开。
她梗着脖子,膝盖一点点地往地上屈。
她的灵魂和思想让她的腿弯不下去,她就握紧了拳头,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