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一愣,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微白地想了一会儿,道:“替我更衣,我要去地牢一趟。”
陈歌匆匆赶到燕侯府的地牢处时,见到的是满地黑衣人的尸体,不禁脚步一顿,却很快恢复淡然,径直走了过去。
魏远他们早就到了,吕闻最先发现陈歌,连忙迎上去道:“夫人,您怎么过来了?”
陈歌看了不远处脸色冷沉地看着手上一张纸的魏远一眼,道:“我听说林娘子被人救走了……”
“是,定是那胡人巴子干的!”吕闻咬了咬牙,气愤道:“那家伙忒阴险狡诈了,竟专门挑一早上所有人的警惕心都最低的时候,派了一队死士过来强行破了地牢的守卫,把林娘子带走了!
如此嚣张便罢了,竟然还大大咧咧地给主公留了封信,这是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陈歌,“夫人放宽心,派在您身边的暗卫都是属下精挑细选的,那胡人巴子定是没法伤害您。”
陈歌微愣,忍不住笑道:“这样听着,确实挺可靠。”
吕闻不由得摸了摸后脑勺,嘿嘿地笑了。
就在这时,魏远抬头,眸色沉沉地看了他们这个方向一眼,还在笑着的吕闻顿时嘴角一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怎么莫名觉得背后有股阴风袭来。
魏远一双点漆般的眼眸定定地看了陈歌一会儿,才迈步走了过来,却也没有停留,只是在跟陈歌擦肩而过时,低低道了句:“你不必忧心。”
陈歌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子,看着魏远快步走远的身影。
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夫人,您别怪主公,实在是那胡人巴子太可恶了!”
吕闻见到陈歌微微皱起的眉头,还以为她因为魏远的态度心情不好,连忙道:“主公年少时曾在胡人的部落生活了几年,对那些胡人巴子一向没什么好脸色,这回那胡人巴子竟这般挑衅主公,主公心情自然不好。”
陈歌不禁看了看吕闻,有些怔然。
竟然连这个……也是真的?
这男人过去到底经历了多少事情啊,放在寻常人身上,真是想都不敢想。
陈歌想了想,问:“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吕闻有些为难。
虽然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他们夫人,但这种事算主公自己的私事,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歌刚问完这个问题便察觉到了不妥,连忙道:“你若是……”
“这件事,告诉夫人也无妨。”一个清雅带笑的声音响起,却是昨晚与陈歌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长了一双狐狸眼的清秀男子。
“经年未见,君可安好。那封信上,只写了这两行字。”
经年未见,君可安好……
陈歌微微皱眉,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清秀俊雅的男人走上前来,对陈歌作了个揖,含笑道:“见过夫人,属下姓萧,名长风,字筝,久闻夫人大名,如今终于有机会跟夫人搭上话了。
见了夫人,属下方才知晓为何连主公也过不了这美人关。”
陈歌嘴角微微一抽,虽然知道他大概率在拍马屁,但这马屁拍得也忒让人恶寒了。
不禁皮笑肉不笑地道:“萧将军不必如此多礼。”
她说完后,便没再理他们,朝不远处的白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她早上听到林婉儿被救走了时,确实有些担忧。
但听了吕闻和魏远的话,心里的担忧便去了一半,加上这种事她再担忧也没用,自有魏远他们去处理,便暂且把它放到了一边。
萧长风看着女子慢慢走远的身影,忍不住一眯细长的眼睛,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咱们夫人瞧着可不是什么听话的女子,主公可能要吃些苦头了。”
看他以后还怎么云淡风轻地在一旁看他的笑话,这叫针不扎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
……
此时,冀州城外的一辆马车里。
林婉儿瑟瑟发抖地抱胸缩在角落里,恶狠狠地瞪着对面容颜绝世的蓝眸男子,大吼道:“我要回去!我要去杀了那贱人!”
男子单手撑头,眼波微转恍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泉,嘴角笑容一扬,却无端地让人心头发寒。
“林婉儿,你有什么能耐去杀人?若不是我,你便要死在那肮脏的地牢里了。”
“闭嘴!你给我闭嘴!”
林婉儿忽地双眸赤红尖声大叫,抱着头有些疯癫地拼命摇动。
男子不屑地看着面前披头散发的女人,忽地,放柔声音、诱惑一般道:“林十三娘,你甘心吗?
你的同胞姐姐贵为一国之后,母仪天下,你看不上的那个陈家庶女,现在被魏远宝贝一样护着。
你样貌才能皆不输给她们,却像条狗一样苟延残喘。
呵,活成这样,未免太可悲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林婉儿忽地抬起头,眼神如兽,一把抓过身边的东西就往男子那边砸。
男子一偏头,便避过了她丢过来的香炉。
香炉砸到车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洒出来的香灰飘满了整个车厢。
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