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好在人手单薄,刚到钟陵县,宁致远就请了一位厨娘帮忙,配合着他特意从京城带的厨子阿莫,还是有能入口的饭食可吃。
这天后半夜,李寒清还在琢磨当初在临安城,道圆和尚赠给自己的那本《万剑诀》,这段时日,他一直都在参悟这本剑道功法。
有一气息诡异的人,鬼鬼祟祟翻墙入了县衙,直奔后院水井而去。
这是有人打算往宁致远他们吃水的井里投毒?李寒清收起手中的功法,隐匿了自己身形,前往后院水井处查看。
他刚一进入水井所在的厨房,就见一披着斗篷,贼眉鼠眼的干瘦矮个男子,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着,同时还不忘从怀里掏出一个大油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往水井里倒。
水源可不能被污染,不管对方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到时候都得设法来净化水井,李寒清掐诀,施了个障眼法,让来人以为自己将粉末都倒进了水井。
“完事没有,快走,再磨蹭天都快亮了。”墙头上突然趴了个人,悄声的催促着在水井边下毒的人。
“你急什么,现在是四更天,正是人熟睡的时候,离五更天还有小半个时辰呢!”干瘦的矮个男子不满来人的催促,低声的埋怨。
“行了,你粉末也撒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大爷还在家等着我们回消息呢,误了他睡回笼觉,仔细你我身上的这张人皮。”
一听趴墙上的人说这话,干瘦矮个的男人就不敢再回嘴了,忙道:“来了来了,药粉已经全部下进井里去了,明天,整个县衙里的人不是变成华猪就是变犟驴或者骡马,到时候那些外姓人,又能好好开个荤了。”
“谁让那宁致远,一个毛头小子,好好的京官不当,跑来我们钟陵县多管闲事,变成猪被他辖下的百姓吃进腹中,也算为民造福了。”
“可惜啊,要是在京城,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偏生想不开,跑来我们钟陵县当县令,还得罪我们家安大爷,该他遭此劫!”
“闭嘴,声音小点,你难道是想吵醒睡着的人暴露我们此行的目的吗?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这宁县令可没得罪我们安大爷,是冷家那位白天突然上门说宁县令要对我们安家下手,咱们大爷的秉性别人不清楚我们还不清楚吗?那可是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主,这不,就有了我们晚上这一遭。”
随着两人翻墙离开县衙,他们交谈的声音顺着风飘了回来,让李寒清听得个一清二楚。
好家伙,这安家看样子要比那冷家更作恶多端,只不过这小小的钟陵县,真的能容纳得了这么多的恶?
不说周边的山匪,每年要祸害的百姓,若这钟陵县五姓宗族都是恶人的话,这小小的县城,是如何经得起他们折腾的?还能有百姓在他们手里活命?
李寒清心中疑虑越来越重,这个任务世界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啊?不说别的,只这钟陵县以及临安城未来发生瘟疫的事,就很能看出问题来。
该不会现在的时间点,是人间王朝更新换代的重要节点吧?一般来说,每个王朝的末年都会滋生人间至黑至暗,导致妖孽横生,妖邪四起!
先前李寒清就觉得有些不对,临安城刘春芳一事,郑知府就发了密令上报京城,结果没得到任何回应。
后续澜山镇恶尸栀颜能将百姓变成活尸一事,以郑知府的秉性,必定也会将情况上报京城,那时李寒清还觉得朝廷会派遣一位阳神真人前往临安城处理这事。
结果最后摊子落到了他身上,种种情况都在向他表明,事情有些不太对劲,难道是这个任务世界的修士,知道王朝末路,轻易不敢再插手人间之事?
李寒清下意识的就开始掐诀推演此事,结果第一次遭了反噬,以他目前的修为,推演整个人间王朝的兴衰还是有些太勉强。
伸手抹掉自己唇边的血迹,李寒清不再继续尝试,只是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渍,有些怔然。
灵魂也能吐血的吗?他现在好像没有肉体吧,怎么被反噬了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被这一现象惊到的李寒清,立马内视自身,从上至下仔细的检查一番,实在没发现任何问题后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就当自己灵魂比别人的要特殊一些,不然实在有些无法解释现在这一现象。
将先前那干瘦矮个男子撒向水井的药粉收拢在墙角的芭蕉叶中,李寒清悄无声息的回了自己院子。
现在才刚到寅时,大家此刻都陷入了甜美的梦乡当中,这个时候把人摇醒谈事,好像有些不太厚道。
反正这害人的药粉已经被自己全部收拢了,井水没有受到一丝污染,一会阿莫可以照常起床做饭,他还是等宁致远出了房门再去找他吧。
这家伙,最近可能是压力太大了,每晚都在刻苦修炼,对方又不像自己,有莲鹤青铜灯辅助修行,不怕别人干扰的同时也不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李寒清在厨房院子收拢药粉时,秉着小心谨慎的心理,一直隐匿了自己的身形,甚至时刻笼罩着一层障眼法,就怕暗处里,背后之人另派人蹲守,确保药粉真的进了水井。
果然,在回房前,穿过海棠门路过一丛芍药花丛时,李寒清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