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淡声道:“我想做的,还不止如此,就看这个狂徒,究竟有几分能耐了。”
乘风给自己的信件里头说,刘氏养的那个名为司徒桧的狂徒,颇有本事,刘氏其实并不是第一个把银子都叫他骗完的贵妇人。
对方这两年骗了不少寡妇和与夫君感情不睦的夫人们。
卿卿我我地骗完前头一个的钱,再骤然翻脸,找个由头吵架分开,接着去骗下一个,但凡与他有一段情的,如今无一不是一贫如洗。
夫人们被骗了之后,碍于名声,又不敢将此事大肆宣扬。
更出彩的是,他骗完了银子找了下家后,还回头诓骗那些夫人们,说自己也是被逼无奈,出来讨生活罢了,对其他人都是虚情假意,真心只给了对方,心里从未忘却。
把夫人们还骗得原谅他,不恨郎君薄情,只恨自己钱少。个个想着什么时候有钱了,再将小郎君弄回来养几天。
如今,他口中心里的人,大抵是刘氏。
但是等刘氏的银子被骗完了,下一个目标是谁呢?
说起来,容枝枝的那个婆母覃氏,这些年总是不得信阳侯的喜爱,最近也已经是分床睡了许久了……
见着容枝枝的神情,朝夕便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容枝枝一直等到了中午,也不见齐子贤过来与她说被徐德老先生拒绝的事儿,心情便是忍不住好了起来。
甚至还亲自修剪了寒梅,插入了花瓶。
朝夕忍不住道:“论起插花,这京城也没几个人比得上姑娘了,与您相比,奴婢们先前插得就似鸡毛掸子一般。”
容枝枝看她一眼:“你倒是越发爱夸人了。”
朝夕吐吐舌头:“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
齐子贤那边越晚没人过来,容枝枝便越是愉悦,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看见春生明着从院子门口走了进来。
容枝枝便明白,当是齐子贤派他过来的。
春生到了容枝枝跟前,便禀报道:“世子夫人,四公子叫奴才过来与您说,徐先生觉得他心思太为跳脱,也是不肯收他,他想叫您再看看张锦汉老先生。”
这张锦汉不止满腹经纶,而且在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中,最精通的是“数”。
在大齐,“射”被纳入了武举之时,“数”也被纳入了文举。
如今在户部这样统管财务的重要部门当差的,在精通策论之余,也无一不是数学中的佼佼者,户部尚书、户部右侍郎,都是张锦汉老先生的得意门生。
便是陛下的算数,也是沈砚书安排张先生去教了三年。
想来这齐子贤,如今是打起了将来考进户部的心思?
春生接着道:“咱们大齐谁都知道,张老先生十分重规矩,便最是看重容太傅,素来将容太傅当作自家晚辈般亲近,所以四公子是想着,想着……”
容枝枝嘲讽一笑:“想着叫我回娘家去,找父亲给他帮忙说情?”
春生擦了一下额角的汗珠:“正是如此。”
朝夕忍不住骂道:“真是不要脸!”
老太君死的时候,信阳侯府的人去吊唁,都被主君赶出去了,明眼人瞧着肯定明白,姑娘若是回娘家找主君说这事,定是要倒霉,齐子贤也是敢提。
容枝枝淡声道:“你去与他说,这几日父亲在气头上,我暂且不敢去与他提,过段时间父亲气消了,我再去试试看!”
父亲已经答应报仇的时候,自己可以对他求助。
容枝枝不直接回去求容太傅,当然不是怕父亲不快,而是有意让齐子贤这几日闲着,没得事干,冬凌便更能发挥效用了。
春生松了一口气:“那便太好了,若是世子夫人您不答应,想来奴才回去了之后,还得被四公子骂没用,挨打也是会的!”
容枝枝看他一眼:“冬凌回来之后,你的日子不好过了?”
春生一脸苦不堪言:“这才回来了两日,他便凭着溜须拍马的本事,叫四公子如今看奴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奴才耳光都挨了两回了,头上还有个四公子砸出来的包。”
他这会儿也是庆幸,幸好自己心里的主子,一直都是救自己回来的世子夫人,并非是四公子。
不然如今,不知该是如何心寒。
抱怨了几句之后,春生又道:“还有一事,今日出了徐府,四公子说自己要去喝茶,便打发那些赶马车的先回去。”
“可赶马车的都是夫人安排的人,也不知是不是眼线,便是不肯回去,四公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也是无用。”
“后头那冬凌想了个主意,叫奴才和四公子换了衣服,奴才一人在马车上假作小憩,他们两个下车去办事,四公子下车的时候低着头,竟也没被认出来。”
“只是后头赶车和护卫的随从们意识到不对,已是来不及了,四公子早就没影了。”
“四公子大摇大摆地回来后,说今日自己是他们看丢的,日后自己想做什么,叫他们最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就把今日的事告诉夫人,叫夫人打死他们!”
容枝枝欣慰地道:“如此说来,他日后是自由了?”
春生:“可不是!那些奴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