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发现齐子赋有一颗常人难以理喻的头脑。
她把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抽回来,很用了些力气,齐子赋没想到她会反抗,一时不察,竟是真的叫她挣脱了去。
她定定站在原地,眸光平静地问齐子赋:“夫君知道我为何要打陈婆子吗?你又知道陈婆子说了些什么,我才动怒吗?”
齐子赋顿住。
因着先前母亲晕倒,他不眠不休地侍疾,所以昨夜实在是困倦,睡得不省人事,哪里知道府中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早去给母亲请安,母亲见着他,便呼天抢地的哭,说自己活不下去了,容枝枝不管她的死活就罢了,连她身边的人都要打板子,他听完便生气地过来了。
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容枝枝半分也不意外,淡声道:“看夫君的模样,当是还不清楚吧?夫君对事情一无所知,便过来问责,是何等道理?”
齐子赋并不想显得自己无理,眉心一皱,便是开口道:“不管是为了什么,陈婆子都是母亲身边的人,你下令打她就是不应该!”
容枝枝笑了:“陛下还没同意叫我做妾呢,我一个侯府的世子夫人,便已经连目无主上的恶奴都惩治不得了?”
齐子赋蹙眉道:“可那不是一般的奴才,是母亲身边的奴才!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枝枝,为何你如今总是喜欢与我争辩?”
“你听我一次给母亲道个歉怎么了!就算是母亲身边的人不长眼、没占理,可家是讲道理的地方吗?”
容枝枝嘲讽地轻嗤了一声,既然家不是讲道理的地方,那为什么不能叫覃氏和陈婆子来给自己道歉?
总之呢,在齐子赋的眼里,这个“家”,但凡有什么责任和义务,有什么不好的,那都应当是她一人承担的,得益的总是旁人。
见容枝枝不说话,齐子赋还以为她被自己的道理说动。
自顾地道:“你有时候就是太糊涂了,如此浅薄的道理,都需我来教你,也亏得是我不嫌弃你,若是换了其他人……”
容枝枝实在是不欲听他继续吠下去。
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夫君是要我去给婆母致歉,并给她按头是吗?”
齐子赋被打断长篇大论,不能继续调教容枝枝,心里颇为不快。
但见她这样问,还以为她是知道错了,便是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若是做得到,我才会将你……”
容枝枝再次打断:“可以。”
道歉和按头,呵,只要覃氏到时候别后悔就成。
她接着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齐子赋:“什么条件?”
……
一炷香之后,容枝枝便与齐子赋一起,坐上了回容府的马车。
齐子赋一路上极是紧张,想着可能会见到岳父,心里到底是有些发虚:“枝枝,要不我们还是改日再来?母亲她这会儿正是不舒服,你可以先给她按头,我们过两日……”
容枝枝:“听说婆母头疼得一晚上没睡好,想来此刻已经困得受不住歇下了,我们回府之后,或许就醒了,我正好去伺候。”
齐子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下车的时候,容枝枝冰冷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祖母不知夫君要贬妻为妾的事,还请夫君一会儿莫要说漏嘴,她老人家的身体受不住。”
齐子赋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心惊,觉得自己一会儿若是在容老太君的面前,把此事捅出去了,容枝枝怕是会活活撕了他。
齐子赋:“……知道了。”
他实在是不懂,自己从前温和贤惠的妻子,怎么会有这种恶人一般,令人森寒悚然的眼神。
容枝枝带着齐子赋,直接去了容老太君的院子。
齐子赋发现跨进那个门槛,容枝枝便主动挽上了他的胳膊,齐子赋的心跳猛地加快了,难以置信地看了容枝枝一眼。
而容枝枝此刻,也冲着他温柔一笑,似乎很是爱他。
这一切令齐子赋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喜悦与幸福,充斥着他的心口。
浑浑噩噩的被容枝枝带到了容老太君的床榻前,跟着她一起对容老太君见了礼,齐子赋还觉得自己处在美好的幻境里头。
容枝枝笑着道:“祖母,今日夫君正好有空,枝枝带着他回来看您了!”
容老太君见着齐子赋看孙女的眼神,满是痴迷,当即便松下心来,笑着道:“好啊,好啊!见着你们夫妻和睦,我就放心了。”
齐子赋也给容老太君问了个安。
容老太君开心地道:“看来你们夫妻很是恩爱,我委实是多心了!”
容枝枝笑着道:“是啊祖母,所以您可更是要快些好起来。”
说话间,容枝枝给容老太君喂了一杯茶,还取了一块糕点,亲自喂给齐子赋吃了。
齐子赋受宠若惊,忙是欣悦地吃了。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心跳都没这么快过,心里也没有这么甜滋滋过,这是他这一生用过的最美味的糕点。
容老太君看着这一幕,还揶揄道:“年轻就是好啊!想来是姑爷爱重枝枝,才叫枝枝在我这个老太太面前,都忍不住与姑爷有些亲密的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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