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二花!你个赔钱货!老娘没有你这个女儿!”
眼见着郑二花当真将立冬的卖身契给拿了出来,郑老婆子气得破口大骂,就好像连大腿上的伤口都不疼痛了一般。
“娘!你说得对,我是赔钱货!“郑二花看向状若癫狂,神情狰狞,半点儿母亲慈爱都没有的郑老婆子,“从小到大什么都紧着大哥和弟弟,我跟三妹什么都没有,现在我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娘,你和爹要为了老四去死,我这个赔钱货可还得为自己的孩子想想!”
一番话说的郑老婆子哑口无言,然后郑二花就将那一纸契约递到了花雨面前,花雨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即便将之收进了怀里,对郑二花笑着说道:
“都说为母则刚,你刚刚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不过现在还不是你离开的时候。”
说完,花雨便忽然拉着立冬,往仍旧在破口大骂的郑老四屋里走去。
“小贱人!花立冬你个贱货!还不快给我滚进来伺候我!”
“你长能耐了是吧?你还敢把你姐叫过来了!你信不信今天我让你们姐俩都走不出杏花村!”
“花立冬!你是聋了吗?。老子命令你马上进来!老子要屙尿!你竟然还敢跟老子唱反调,老子今天就要让你把这尿给喝了……”
郑老四的声音其实十分虚弱,毕竟在病床上躺了近二十年,哪怕他破口大骂那声音也比不上未出阁的女子那般响亮。
但是从这郑老四嘴里骂出来的话是越来越难听,更是恶毒无比,吓得立冬身子再度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花雨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她不敢想象妹妹在花家经历了什么,可此时花雨只想让妹妹战胜郑家这个带给她恐惧的病秧子。
“砰!”
房门猛地被花雨一脚踢开,见立冬摇着头拉着门扉不敢进来,花雨硬下心肠的说道:
“立冬,听姐姐的话,姐姐不会害你的,进来!”
原本打死都不想进来的立冬,在看见花雨那眸子中的柔和疼惜之后,终于还是咬着牙低头走进了屋子。
“你就是小贱人的姐姐?你个小婊子!今天来的正好,老子要泄火,今天就让你们姐妹伺候老子……”
不同其他那些病在床榻之后整个屋子都是臭烘烘的,这郑老四的屋子里非但不臭,还有一股淡淡的熏香。
而那铺着柔软棉被的床榻之上,一个脸颊凹陷,眼睛突出,头发都掉了大半的青年,此刻正抓着床沿,只剩下皮包骨的手臂好似是要用力撑着他坐起来一般,可他终究只能躺在床上,冲着花雨说出那气人又恶心的腌臜之言。
“你就是郑老四?”
“是,老子就是郑老四,老子是你的妹夫!不,今天老子连你也要玩儿,你们姐妹俩都要来伺候老子……”
花雨挑眉,看着这个只剩下半口气的男子,猛地一脚将桌子旁边的凳子给踹了个粉碎。
随即,花雨躬身将一根凳子腿给捡了起来,递到了立冬的手里。
“去,打他,只要不打死就行!”
立冬闻言,猛地抬头看向花雨,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个贱人娼妇!你敢!老子可是郑家的!你要是敢碰老子一下,老子就要让杏花村所有郑家的男人来轮了你们!”
郑老四也是被花雨的话给吓到了,顿时惊慌失措的咒骂起来,这人显然是情绪越激动说出来的话就越是不堪入耳。
“去啊!”
花雨看也不看郑老四一眼,只是瞪着立冬,语气严厉的说道:
“立冬,你是我妹妹,身为长姐,从今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但是你今天如果不动手将他带给你伤害还回去,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我花雨没有这么窝囊的妹妹!”
并非是花雨残忍,而是花雨很清楚,郑老四已经在自家妹妹心里留下恐惧的阴影了。
如果今天立冬不对郑老四出手,那这个家伙就会是妹妹一辈子的心结,说不定哪天郑老四死了,这个心结就变成了无解的死结,到时候她妹妹一辈子都不会过得快乐!
这种事情在北境的战场上十分常见,很多刚去参战的大乾朝士兵,面对蛮人的时候连刀都拿不稳,侥幸活下来,却连再度登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了。
花雨还记得,当初的自己,也跟那些人差不多。
可是那个老人为了让他们有勇气拿起战刀,有机会活得久一些,便将抓来的蛮人按在所有人面前,命令他们这群新兵蛋子,一人解决一个!
只有敢拿起刀砍掉蛮人头颅的新兵,才能有饭吃,而那些连这般都没有勇气拿起战刀的新兵……
“不!姐姐!你不要丢下我!”
就在这时,立冬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凳子腿,然后红着眼睛走到了床边,在郑老四恶毒的咒骂声中用力挥了下去。
“你个小贱人敢打我……啊!娘!救我!快来打死这个小娼妇啊!好痛!我的手……”
花雨一直注意着妹妹的举动,见立冬挥舞着凳子腿,使劲儿往郑老四的双手上招呼,她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对妹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