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吟翻着账本,细数着这三年来,侯爵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全部支出。
“每一笔都在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细算下来,也花了将近三万两白银。
顾卿宸承袭爵位以来,每年的俸禄大约是六百两。
可是他却一毛不拔,所有的钱都是用我的嫁妆来填补的亏空。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的说,顾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还从来都没有苛待过我,自然也就不该再使用我的银子。
那就把我亏损的银两如数归还。”
太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吓到苍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晚吟,咱们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
这些年来,你掌家确实任劳任怨,呕心沥血。
你的辛劳,我全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好端端的,你怎么又开始跟顾家算起旧账来了?
你既然已是顾家的儿媳妇,又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难道,你就这么容不下揽月,想要跟顾家划清楚河汉界?”
宋晚吟见她本末倒置,颠倒是非黑白,轻笑道:
“婆母,是你们顾家先对我不仁的,我只不过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顾卿宸自知三万两白银并非小数目,气得咬紧了腮帮子,先发制人道:
“宋晚吟,你这个人都是顾家的,更何况你的嫁妆。
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不都是顾家给你的。
当初要不是我见你可怜,举目无亲,才把你娶进府中。
恐怕,你都熬成了黄花菜,都没有人愿意娶你。
你不仅不知足,还在这里无理取闹,你真是不可理喻。”
太夫人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觉得儿子说得没有任何问题。
这宋晚吟,确实太不懂事了。
宋晚吟见他们母子同心,一针见血道:
“说起当初,要不是侯爵府败落急需用钱,你也不会诓骗我,让我来填补这个大窟窿。
眼下我以一己之力让侯爵府起死回生,又利用我亡父的功勋战绩帮你谋了个镇军大将军。
你非但不感激我,反而还在外面养了女人,想要榨干我最后的利用价值。
这要是传扬出去,你们顾家又该如何在朝廷上立足?”
顾卿宸不禁嗤笑一声:
“宋晚吟,你别自视清高了,你们太尉府已经没落了。
你这辈子注定就只能依靠顾家赖以生存。
要是离开顾家,你就像是鱼儿离开了水,根本就活不下去。
你现在说的这些,无非都是气话,生怕会失去当家主母的头衔。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看穿看透了。”
宋晚吟不怒自威,看了身边的甜橙一眼,点头示意了下。
甜橙心领神会,从袖中取出一张房契和田契,以及一张清单。
“太夫人,这上面是我家姑娘半数的嫁妆钱,全都让侯爷花在了江家小姐的身上。”
说完,便将这些契约,呈现至太夫人的面前,请她过目。
宋晚吟的一双纤纤玉手,紧紧的抠着两侧的椅把手,眼角泛着锐利的白光。
这些契约,多亏了彪爷,几经打听,才弄来的证据。
这三年来,每个月都有额外支出的一笔银两。
一经调查,顾卿宸拿着自己的嫁妆钱,在外面给江揽月买了套环境幽静的小院子,还为她置办了一亩田地,宛如人间仙境。
那套小院子,也成为他们俩这三年来,频繁秘密私会的地方,后来又成为江揽月养胎之所。
原来前世自己活得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今生才不会蠢到给他人做嫁衣。
太夫人仔细的看完这些契约和清单,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每一笔的花销,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对于顾卿宸的这种做法,自己确实也被蒙在鼓中,却仍然护犊子心切。
“晚吟,还记得当初你们俩情意绵绵的时候。
那都是恨不得形影不离的黏在一起。
这些银两也都是你心甘情愿付出的。
试问普天之下,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
这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你若是真心爱过宸哥儿。
你应该也不想让他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吧?
过去的事情就随风而散。
真要是追究下去,这得多伤感情啊。”
江揽月快速抓住了重点,看向顾卿宸的眼神透着浓浓的醋意,噘起小嘴道:
“卿宸哥哥,你不是说这辈子你只对我一个人动过心吗?
为什么你们当初还情意绵绵的在一起过?”
顾卿宸见她生气了,立马柔声哄道:
“揽月,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能混为一谈。
你和孩子,才是我生命中的全部。”
宋晚吟见他哄女人果真有一套,心头一阵绞痛,都怪当初瞎了眼,才把深情喂了狗。
“顾卿宸,这里铁证如山,你又作何解释?”
顾卿宸恼羞成怒的冲上前去,怒目圆瞪道:
“宋晚吟,你居然派人在背后跟踪我,还调查我,你真是好歹毒的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