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章帝似乎这才想起来,今天一早淑贵妃和端妃二人来向他求个恩典出宫游玩两天。
说是长公主今天在别庄举办赏梅宴,给嘉宁郡主选夫婿,邀请了盛京城内三品以上官员府邸的未婚公子和姑娘,她也想去凑凑热闹。
淑贵妃嫁给他二十余年,入宫后便再未出过一次宫,自己心一软便同意了。
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端妃呢?”
“端妃娘娘一个时辰前已经回宫了,未曾听她说起碧水泉山庄失火一事。”
一个时辰前,看来端妃下山的时候还没起火,此事与她无关了。
西北战事要紧,景章帝看了眼跪在下面,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老四,只觉不堪重用,若非李双晚身份特殊,死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他堂堂亲王哭成那样吗。
道:“传朕旨意,命锦衣卫指挥使陆冬青接管此案,刑部及大理寺从旁协助。郑新江调一千禁卫军,将碧水泉山庄围起来,案子明了之前,任何人不得下山。”
张德生急急应了声是,忙出去传旨了。
相比而言,大理寺卿朱大人虽然已经接了案子,但皇上还是要更相信锦衣卫一些。
且皇上的意思很明确,为了给李大将军一个交代,得牺牲淑贵妃,当然杀贵妃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褫夺封号,再打入冷宫。
就看陆指挥使大人会不会揣摩皇上的心思了。
景章帝皱眉对跪在地上,还哇哇大哭的凌恒道:“行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朕已经下旨了,必会给你,给镇国将军府一个交代。”
凌恒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可许是伤心过度,许是跪了太久,竟然一屁股又跌了回去,手心磕破了血,狼狈不堪,把个地板弄得全是眼泪鼻涕。
看得景章帝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直呼凌恒满脑子就一个女人,实在是不堪大任,做个礼部侍郎已经是到头了。
小太监忙上前小心扶他起来。
见他摇摇晃晃的,景章帝挥手:“送他出宫。”
走的时候,凌恒还在哭。
黑夜终于沉沉笼罩大地。
碧水泉山庄的淑贵妃满心以为只要再等片刻,就能等到皇上让她回宫的消息,哪曾想,等来的竟是禁军围山,锦衣卫,刑部、大理寺联合彻查。
她无力地瘫倒在地。
……
就在周采瑶在火里挣扎的同一时刻,盛京城的护城河里,被打捞上来一具女尸,那女尸面目全非,只能从衣着上看得出来应该身份不凡,恐是哪家高门贵女。
自有百姓立即去往京兆府报案。
京兆府很快查明了死者身份,竟然是镇国将军府新收的义女:周采瑶。
虽是义女,还是戏子,但如今人家身份不一样了,京兆府尹如何敢怠慢,立即着人查案。
案子很快水落石出,是一个叫冷月的婢女痛下的杀手,而此人正是周采瑶的贴身丫鬟。
镇国将军府有多个下人可以作证,今天一大早,瑶姑娘因为冷月伺候不周,扇了她几个巴掌,还让她滚,否则就会杀了她。
冷月从瑶姑娘处离开后,满眼都是恨意,说她仗着和恒王妃长得有那么几分像,就真把自己当镇国将军府的女儿了。
甚至扬言总有一天,她会毁了她的脸,好让她知道落毛的鸡永远也成不了凤凰,让她生不如死之类恶毒的话。
冷月大喊冤枉,说那些都是气话,瑶姑娘将她从莲花班赎出来,她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要杀她。
但很快查明,赎冷月出来的根本不是周采瑶,而是恒王妃李双晚。
所以,冷月在撒谎,她有杀人动机,周采瑶的脸就是她拿金簪一点点划烂的。
不肯认罪,那就动刑,一顿板子下来,十指再上夹棍,淋上辣椒水,没撑过半个时辰,冷月就认罪了。
奴杀主,罪大恶极,被判了个斩立决,于三日后行刑。
也不知怎么的,此人被关进大牢没几个时辰突然就死了,身上的伤口甚至还被狱里的老鼠啃食得惨不忍睹。
仵作验尸后说是活生生吓死的,既然如此,尸体就被扔去乱葬岗。
然而,这件事刚消停,突然看到近千禁军卫从皇宫出来。
又见锦衣卫指挥使陆冬青带着上百锦衣卫,刑部尚书张卯正也带着着一队人马,直接就出了城门。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诶,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三皇子才刚死,如今又是大批禁军出动,怕是没什么好事。”
“是出大事了,你们没听说吗恒王妃李双晚被烧死在碧水泉山庄了。”有人扔出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那碧水泉山庄后台硬得很,没有他们的牌子,一品大员也休想入内呢。”
几个脑袋凑在一起,那人神秘兮兮,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
原来,恒王妃李双晚今天赴长公主殿下在京郊别庄设的赏梅宴,用过午膳后,淑贵妃等人到了,逼着众人去碧水泉山庄泡温泉,也不知怎的休息的屋子失火,恒王妃被烧死在了屋中。
那处院子,地处偏僻,只有一个奶嬷嬷,可惜那奶嬷嬷也是个混的,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