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胡家一众女眷,有哪个能拎得起来的,也唯有胡振方的孙女胡家大姑娘胡沐颜了。
胡振方书香门第,教出来的男儿,尤其是嫡支个个都是能力品行上佳的。
可惜胡老夫人挑媳妇的眼光却不怎么样,目光短浅不说,她们的娘家在胡家出事后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甚至于后来胡家女人为了能活下去,用嫁女的方式企图得一方庇护,结果也落了空。
整个胡家唯有大姑娘胡沐颜在被退亲后选择了不嫁人,四处奔走,她有经商头脑,从十文钱起家经商,短短两年内将一间小店铺开至名满盛京城。
可终究是独木难支,得罪了人,胡家大姑娘上一世也死得惨。
“崔景玉打算怎么做?他把人截了下来,之后呢?他如何安排他们?”
“说是等过一阵子,他就会将胡振方一家接去西北,先暂时安顿下来,至于后面的安排,走一步看一步。”
李双晚摇头,看向黑暗中的顾星言:“不行,胡首辅一家不能这么跟着崔景玉走。若真这样,他们一辈子也翻不了身,我想胡大人自己也不愿意。”
顾星言没有说话,他也觉得此举不妥,已经派欧叔带人过去了,他今天过来也是想听听晚晚的想法。
胡振方在上那道奏疏之前难道会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下场吗?可他还是选择这么做了,文人的迂腐罢了。
重活一世的李双晚觉得胡振方此举太不值得,赔上全族的性命,为的还是他们凌氏的江山。
李双晚突然想到了要怎么做,若能成功,可助胡振方一家尽早回盛京。
黑暗中她的那双眸子尤其亮:“九公子,可否帮我带封信给崔景玉?”
“好。”
“还有一事,凌稷算是彻底废了。”
李双晚眼皮一跳:“他的手残了?”
“嗯,残了。”
“可,不是说,乔神医揭榜了吗?他也无能力为?”
“乔神医是凌恒的人,就是他将凌稷不动声色地弄残的。”
“乔神医?他,怎么会?”
“几年前,凌恒从匪徒手中救下了他的孙女儿,为报救命之恩,乔顺答应替凌恒做一件事。”
李双晚觉得事有蹊跷:“这怎么和事先谋划好似的?就这么巧让凌恒碰到了?”
顾星言眸子含笑,他就知道晚晚是极为聪慧的姑娘。
“是凌恒的计谋,欧叔已经查到了,那些所谓的匪徒是凌恒安排的。”
李双晚勾了勾唇,没要凌稷的命还便宜他了。
成了残疾的凌稷,这太子之位是铁定保不住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凌恒羽翼未丰,景章章不可能立他为太子。
也不知道接替凌稷的倒霉蛋会是谁。
……
凌恒正欲在前院歇下,司珀突然来报:“王爷,夫人不大好。”
凌恒一惊,匆匆穿上衣服,打开门:“怎么回事?”
司珀面色沉重,月色下,轻轻摇了摇头:“黄太医在别院守着,说夫人突然晕倒了。”
凌恒大步朝外走去,在走出院子的那一刻,他突地顿住脚步,转身往乐潇院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段时间,他总有些心绪不宁,担心李双晚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可按李双晚的脾气,若是知道了,又岂会不和他闹?
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王爷?”
凌恒回过神:“无事。”
那处偏僻的胡同院子里,芝儿的贴身小婢女桃红站在屋外,焦急得踮起脚朝外张望着,一双眼通红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凌恒大步走了进来,桃红看到他,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殿下,夫人,夫人不大好。”
凌恒顾不得训斥,三两步便进了屋。
屋内,一个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厚厚的锦被盖在身上,几乎看不到底下躺着个人。
而她已怀胎两月有余。
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留着山羊须的男人正在号脉,面色凝重。
凌恒急问:“黄太医,如何了?她怎么会突然晕倒?”
黄胜低低叹息一声,站起身,对凌恒摇了摇头。
二人走到屋外,黄胜才道:“殿下,夫人不大好啊。她的身子一直就不好,常年郁结于心。如今又有了身孕,这副身子是承受不起怀孕生子的。”
“可有办法救她?无论什么,只要黄太医能救他,本王想尽一切办法也会寻来。”
黄胜摇头:“除非不要这个孩子。”
凌恒攥着的双拳紧了又紧:“我何尝不知,可芝儿她不同意。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黄胜捋着山羊胡:“办法倒是有一个,但也最多只能支撑到夫人将孩子生下来。还要保住夫人的命……”黄胜轻叹摇头,“殿下,连乔神医也说了,这个孩子不能要,那是夫人的催命符啊。”
凌恒心里难受得如堵了一团棉花,天道不公,不公啊。
“殿下……”有虚弱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凌恒忙抬步进内,走到床边,一把握住了女子骨瘦的手:“芝儿,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殿下不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