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赵勇凑到近前,一脸犯难。
既已知道那李忠的下落,李宜之当然不愿放过,他当即吩咐道:“本官现在便前往驿站,你速去知会延安侯,让他带兵前来!”
陆羽既然敢堂而皇之的藏着李忠,就不会那么轻易的交出来,如此,只能动手了。
匆忙赶到了驿站门口,李宜之并未急着撕破脸皮,他依旧打算先礼后兵,先以抓捕江洋大盗为由,“劝”陆羽将人交出来,如若陆羽不答应,再等那唐胜宗前来,武力慑之。
是以,到了驿站门口,他没有武力闯关,只站在驿站前院高声叫喝:“下官江西布政使李宜之奉律擒贼,望钦差上使行个方便!”
呼喝声直震屋瓦,没片刻功夫,陆羽便带人赶了出来。
一看到驿站门口的阵势,陆羽自然已明白过来。
若此刻李宜之只身前来,那今日或还有转寰余地,可当下他引了一队衙兵,显然已做了动手的打算。
“大人,怎么办?”平安眉头一皱,凑到陆羽身边问道。
眼下这些衙兵,他平安倒能抵挡,可若是再引来唐胜宗,怕就招架不住了。
“别慌!”
陆羽小声提点平安,随即大步跨上前去,居高临下道:“李大人,你这是何意?前番不是说过了吗,那江洋大盗不在我手中,我当时还让你入驿站搜查,是你李大人不愿意搜查,怎么今日又带兵前来了,真当本钦差好欺负,是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冷。
此刻陆羽站在二楼廊道,俯视下方,正可一眼将驿站前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李宜之站在院中,身后有十数名衙班领头,再往院门外去,更有不少衙兵严阵以待,虽未亮出刀兵,但对方个个面容冷厉,着实气势森然。
上前半步,李宜之仰头望着陆羽,略略拱了拱手道:“钦差大人,上次之事是下官的失误,下官向你赔罪。”
说着,他话音一转,继续道:“今日我手下衙差通报,说是看见那江洋大盗出现在这驿站之中,闻听此讯,下官诚惶诚恐,生恐那恶贼伤了钦差性命,这才领兵前来,一为擒贼,二为护佑钦差周全!”
话倒说得好听,可见他慢脸冷容,哪有半点“护驾”的意思?
陆羽冷哼一声,道:“怕是你手下的人怕是看错了吧,我这驿站的护卫都是平大将军特意挑选的军中的健卒,怎会叫那江洋大盗误闯进来?”
李宜之冷笑道:“军中健卒固然勇武,可百密难防一疏,还是请钦差大人让出道来,容下官上楼抓人,否则……那恶贼凶猛,有恐危及钦差性命!”
他咬牙切齿,将“危及性命”字眼念得极阴戾,颇有些威胁意味。
“哦?”
陆羽幽然冷笑,随即探身上前,身子压在廊栏之上,眯眼睨下去道:“倘若……本钦差不愿让道呢?”
锐利目光直射向李宜之,眼神里满是决然。
李宜之又上前半步,回以冷厉目光,语气更多了几分威逼道:“那……可莫怪下官为了擒贼护驾,冲撞了钦差行辕了!”
二人目光在半空中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一旁的平安看得心惊肉跳,就差冲上前去,高骂一声“大胆”了,可他并未骂出口,因为很快他的注意力,又被院外的动静吸引住了。
只听院外响起嘈杂响动,脚步声、马蹄声、军伍行进间兵戈摩擦发出的呛锵声……如此阵势,平安岂能听不出来,这是有大军赶来?
难道是……陛下派来的援兵到了?
平安心念一动,随即探头远眺,他站在二楼,一眼便能绕过院墙,望向远方街道,就见那远处街拐角,正有一支大军正快步赶来,阵势极为齐整。
绕过街角,那大军一路直行,正朝这驿站逼来。
平安心下澎湃,正欲将这喜讯告知陆羽,可待那大军再走近些,待他看到那领兵跨马的将领之时,顿又大吃一惊。
“唐胜宗?”在平安的惊骇声中,陆羽也已看到,延安侯唐胜宗正领着卫所兵马赶来。
大队兵马一眼望不到头,能轻而易举碾平这驿站。
一看到唐胜宗到来,李宜之的底气就更足了道:“钦差大人,速速将人交出来吧!若真叫我等上楼擒贼,只怕手下人手脚粗鲁,要误伤了大人了!”
他先前只说要搜查,这会儿更近一步,直接逼陆羽交人。
平安哪容得他这般嚣张,当即横步上前,拦在那楼道口道:“我看谁敢!”
他是护卫统帅,这一声震喝气势滔天,身后一众护卫立即拔出刀来,怒喝响应。
李宜之毕竟不是武将,被这气势慑住,骇得退了半步。
可他身后却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平将军好大的口气!”
唐胜宗赶至院外,下马疾步进院,正赶上平安威喝,他立时回嘴,拍着胸脯喝道:“本将军当年随陛下出生入死时,你平保儿还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喝奶呢!如今当着本将军的面,尔安敢据楼威喝?”
平保儿即是平安的小名,按辈份算,唐胜宗与平安之父平定当年同在朱元璋麾下效命,的确算是其长辈。
论资历战功,不说平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