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这话一出,刘琏就知道江西会发生大地震,对此,他丝毫不同情,对于这群酿造出民变的家伙,他是深恶痛绝的。
这时,陆羽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问道:“那个叫李忠的案牍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他为何会突然告诉你?”
如今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李忠向刘琏转述的隐田、隐户机密是真的,若是别人设的局,那他做的所有事都将成为一个笑话。
“李忠为布政使司的提控案牍官,专司户籍籍卷牍,朝廷编撰的户籍,田册都要经过他手,他自然知道,至于他为何要告诉我,应该是出于自保吧!此次朝廷下了死命令,他应该是感到害怕了,毕竟此事一旦东窗事发,首先他们这群案牍官就跑不了。”刘琏思虑一二,然后说道。
“如此倒也说得过去!”陆羽点了点头,然后再次询问道:“那现在那个李忠所在何处?”
“我不知道!”刘琏却是摇了摇头。
陆羽好奇道:“他不是你手下官吏么,为何你会不清楚他的行踪?”
“当初民变事发的时候,我立即向京城发了八百里加急,通报了此事。”
原来这八百里加急是刘琏发的,想想也是,治下出现了民乱之事,除非到了最后一刻,否则当地主官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中央朝廷,也唯有刘琏提前发出消息才有可能。
“而后,我便想留在广信府,处置民变之事,可是……没过几天,按察使熊泰就到了广信府,接替了我的职务,还将我打发回南昌。”刘琏慢慢说道。
“按察使督掌一省刑名,按理说,就算发生了民变,也该是都指挥使来,与他熊泰何干,你难道没有怀疑什么吗?”陆羽当即问道。
“额!”这时,刘琏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怪不得呢!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听陆兄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过来,可惜晚了!”
“那后来呢?”
“熊泰到来后,直接下令让我回南昌,我虽然再三请求要留在广信府,但熊泰却不予应允,反拿官阶压人,最后,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回了南昌,而后那李忠之事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看来,那熊泰跟李宜之他们,恐怕都是一丘之貉了,李宜之暂时腾不开手,或者说他不想沾手,才会将熊泰派来,看来这江西的官员是彻底烂完了呀!”陆羽思虑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
闻言,刘琏开口想要说话,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既然刘兄你从李忠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为何不将事情的始末上奏给朝廷?就算不给朝廷,也可以写信告诉诚意伯呀!”这时,陆羽再次问道。
“哎!”听到这话,刘琏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自我回南昌后,便察觉府邸周围有人严密监视,连府中下人出门采买都有人暗中跟梢,我若是写出这样一封奏折,恐怕会被李宜之他们截留,而且就算到了中枢,陛下也不一定能看到。”
“刘兄想说,中书省有高官和这些江西官员勾结在一起,共同隐瞒隐田隐户吧!”
陆羽也同意刘琏的观点,然后自言自语道:“想想也对,江西隐藏了三成的人口,光靠这群地方官员可办不到,朝中必有人为其打掩护,而能够通天到如此地步,又与江西有关,是……胡惟庸吧!”
猜出是胡惟庸,陆羽也就明白刘琏为何不将这事告诉刘伯温了,刘伯温和胡惟庸是老对手,可刘伯温的身体还未好转,刘琏不想此时,老父与胡惟庸对上!
而另一边,刘琏听完陆羽的话,当即一怔,他面露惊态,微微张了张口,又缓缓合上。
怔怔惊讶许久,他才慨然一叹:“难怪家父称赞陆大人聪敏睿智,果真什么都瞒不住你!”说着,他回身走到桌边,在桌案上翻了片刻,从最里层翻出一封奏折,递给陆羽道:“这是我准备再次发往应天的奏折……”
陆羽将那奏折接下一看,果真奏折中内容详实,将隐田隐户等诸多细节记述得清清楚楚。
“我之所以不将这封奏折发出去,就是怕李宜之他们发现我知道真相,我死不打紧,但这民变的真相绝不能被掩埋。”刘琏苦涩一叹,眼神坚定道。
“刘兄,辛苦你了!”陆羽也不由得拍了拍刘琏的肩膀。
“哪里,都是为朝廷做事。”刘琏淡笑一声,然后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李忠如今在何处,但听他口音应该是南昌人。”
“可南昌这么大,要想找到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而且李宜之现在防备得我要紧得很,哪里那么容易找人!”陆羽不由得苦笑道。
“是啊!”一时之间,两人也没有办法。
突然,陆羽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刘兄,你可还记得那李忠的样貌?”
“虽然我和他只见过几面,但他的样貌长相我还是记得的,这怎么了?”刘琏好奇的问道。
“如此甚好!你赶紧将其相貌画出来,我虽然没法子找到他,但其他人可就未必了!”陆羽自信满满的说道。
听到陆羽这户,刘琏顿时有些感兴趣,不过看陆羽这样,想来问他也不一定会说的,因而他也就没说话了,而是直接抬手揭开桌上纸卷,提笔作画起来。
没一会儿,一份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