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君与许幼清都有些小小的失落,看来这回煮熟的(儿媳)嫂子真的飞了。
似是有些不甘心,许幼清又多问了句:“你怎知范姐姐她就不曾中意大哥你呢?”
许淮和真的醉了:“小妹,人家凭什么就非得中意我呢?”
许幼清嘟囔道:“大哥生得这般好,想来范姐姐定是喜欢的,况且……况且大哥还这般出色,就没有小娘子不喜欢的。”
她可清楚了,村里好些适龄的女儿家都相中他大哥。
还老是着她同学来问她大哥的喜好。
许淮和无奈的笑了笑,语重心长的对着自家妹妹说道:
“清儿,你须得记住,你大哥我不是银子,做不到人人都要喜欢。
况且,即便是银子,也不见得人人喜欢。
人家范娘子亦是一等一的好女子,年纪轻轻便已接管下了范家,名副其实的范家掌权人。
论相貌,大哥我自愧不如,范娘子天仙似的容貌,见过之人无一不为之倾倒。
此等卓尔不凡的女子,不该只将其与婚嫁一事牵扯。
她该在她应当所在之处发光发亮,而不是简单一句成为谁的妻,她亦有她自己的名姓。”
“可不要如此轻易就揣度人家姑娘的心思,没得污了姑娘家的名声。”
“大哥也希望你将来不要只是困于后宅之中,这世上多的是美丽的风景,合该自己亲自去看一看才好。
女子亦是不输于男子,同样可闯出一番天地。”
“可娘不也说了吗,女子只需贤良淑德。
将来大了再嫁一位好夫婿,相夫教子,安安稳稳过完这一生便圆满了。”
许幼清有些不解,为何自家娘和大哥说的截然不同。
许淮和默默看了眼杨淑君,把后者看得有些发慌,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
“娘有她的局限性,她自小被灌输的思想教育便是如此,且她也没你如今这般条件。
你实不该有此种想法。”
看自家妹妹还是那般不解模样,许淮和第一次觉得自己对弟妹的关心还是不够。
尤其是思想上的关心。
“我问你,你可愿意自己的一辈子都掌控在你那素未谋面的夫君手中。
他高兴便对你好,不高兴便冷落你,视你作敝履。”
许幼清想也不想便反驳道:“不可能!有大哥在他定然不敢!”
许淮和呵笑一声:“在自家,大哥定是能够护你一世周全。
可你若是出嫁,在礼法上便成了你夫家的人。
试问,我又如何越过你未来夫君,越过这世俗礼法去对你夫君的家事指手画脚?”
事实上,如果将来许幼清当真受了委屈,他定然是不会顾及什么夫家与世俗礼法。
这般拼了命往上走,本就不单单只是任务而已,更重要的是为了护佑家人。
亲人永远都被他放在第一位。
可当下,他只能同许幼清这般说。
不然,她永远看不清自己的处境,甘愿做一朵菟丝花。
面对风雨侵蚀却毫无抵抗力,生死任人拿捏的菟丝花。
他的妹妹不该是这样的。
这世上的女子也不应当是这样的。
许幼清闻言羞愧的低下了头,她知道大哥说的是对的。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进学三年,懂了许多道理,却仍是被世俗所束缚。
她不想像大哥说的那般,一生荣辱好坏皆系于他人之手,更不想一辈子困于后宅。
她也想像大哥一般,走到外面去看看。
许幼清突然就悟了。
是啊,她明明有这样一位对她百般宠爱又开明的大哥,为何要如此在意世俗?
她这一生可以做许多事,行许多路。
唯独不该将自己圈于后宅。
想清楚这些,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对大哥的崇敬之情更深了几分。
她是幸运的。
“大哥,我明白了,往后我再不会如此想。
我的人生要握在自己手中,我也像大哥一般,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说完,许幼清冲着自家大哥甜甜一笑。
许淮和明白,自己没白说这一番话。
杨淑君此时坐在一旁像个无助的小可怜。
怎么回事啊,难不成如今一个二个将来都不成亲吗?
老许家莫不是要绝后了。
手中的帕子都要绞烂了,也没憋出句话来,只能暗自难过。
——
高兴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下旬。
院试的日子就要到了。
许淮和收拾好行囊辞别家人去了府城。
仍旧是只带了吴来一人,阿竹照旧被他留着照看家人。
晚间到达上次那家客栈,前头排了好些来赶考的童生。
许淮和暗道失策,该早来些的,都怪自己在家待舒服了,拖延到这时才来府城。
如今有没有房间都另说。
刚想完,前头就传出了店小二的略带歉意的声音。
“实在抱歉各位客官,本店客房已满,至院试前后都没有空房,还请另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