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学堂与私塾,村学每五日休两日。
这日正值村学休沐。
程老头正在院中悠闲的喝着茶,躺在许淮和送与他的摇摇椅上很是舒适。
郑耀文就是这个时候提着礼物上门的。
看门的顾伯并未将人直接带入,而是问明来意。
“敢问公子贵姓,来此何事?”
郑耀文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加上相貌也算周正。
这会儿装出个谦逊有礼的公子模样,双手递上礼盒。
“晚辈郑耀文,乃是河口村人。
久仰程老先生大名,今日是来拜访程老先生的,为的是讨教学问。
这是郑某的小小心意,还望代为转达。”
顾伯见这人颇为有礼,且为的是讨教学问一事,便去到后院通禀老爷。
“老爷,外头有位叫郑耀文的公子求见。”
躺在摇摇椅上的程老头闻言掀了掀眼皮,并未起身。
郑耀文?
这不就是那狗县尉的侄子吗。
经上次张大成一事,程老头也从许淮和处知道了其与郑地主一家的龃龉。
颇为看不起这一家的行事作风。
从里到外,从大到小都是小人行径。
“他找老夫作甚?”
“说是来向您请教学问。”
顾伯十来岁便跟着老爷了,自是从自家老爷的态度看出他对外头之人十分的不看重。
程老头闻言轻嗤一声,大致明白了来人的用意。
眼下院试刚过,前几日他去张知县那聚过,自是知道本县中榜名单。
并无这郑耀文。
往日也从未与此人有过交集。
今日过来无非是看中自己的学问,想来拜师。
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他向来是看不上眼的。
尤其这人还借他人之手害过自家弟子,程老头更是对其厌恶至极。
眼下为了前程能委下身段眼巴巴的求自己,将来也会毫不犹豫的出卖自己。
永远都养不熟,连养父母亲子都能杀的人,根上就已经坏了。
“不见。”
“是。”
顾伯应下便要退身出去,又被叫住。
“告诉他,老夫不会再收任何人为徒。
至于学问一事,也让其另起高明,叫他往后都不要再来了。”
这是直接将郑耀文的路给堵死,明晃晃的告知他此路不通。
“是。”
在村学前候着的郑耀文听到顾伯的传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想发火怒骂却又要顾及自己伪装出来的形象,只得隐忍。
装作一副大度的模样,恭敬的告辞。
“郑公子!”
“这礼也一并带走吧,老爷说无功不受禄,当不得这份礼。”
郑耀文转身接过被退回来的见面礼,连表情都险些控制不住。
“是郑某冒昧,叨扰了先生。”
顾伯见人走远,这才回后院回话。
此时的郑耀文却是面容扭曲。
他已经足够放低身段,若不是为了前程,断然不会如此。
想想又觉得自己愚蠢。
这人本就是许淮和请来的,拿的也是许家给的坐馆费。
定是与其是一条绳上的,自己此番前来也是自取其辱。
可到底是心有不甘,这般好的机会偏偏不是自己的。
心中对许淮和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可要说他与许淮和有什么实质上的仇怨却是没有的。
那都是郑家与许淮和之间的事,与他并无多大关系。
他充其量也只是个边缘人物。
可这其中又有许多陷害之事出自他的手笔。
究其原因,无非是妒忌二字罢了。
见不得许淮和这样的人也能凭自己努力整下这样大的一份家业,成为人人称赞的对象。
更见不得对方明明处处不如自己,却能有那般好的运道。
这种人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活着就是一种罪过。
郑耀文便这般在心底埋下了对许家的仇恨。
将来功成名就之时定要一雪前耻,让当下所有看不起自己的人都匍匐在自己脚下求饶。
这般想着,脸上阴狠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看的路过的村民一阵发寒,下意识离得远远的。
又到了每月一次的交账时间,许淮和正在酒楼账房对账。
秦掌柜敲门进来,朝着许淮和说道:
“东家,二楼雅间客人说是要求见您一面,有生意要同您谈。”
许淮和拿着账本的手一顿,下意识问道:
“是何人?”
秦掌柜这回也有些支支吾吾:
“是……是三位小娘子~”
许淮和:嗯?
小娘子?
“你可认识?”
这回秦掌柜更结巴了。
“不……不认识。”
许淮和被秦掌柜这模样给逗乐了,好奇问道:
“你结巴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成?”
“没……没,就是这三位小娘子看着都十分……十分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