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弯身捡起之时,契书已然被巧妙调换。
林县尉假装看了许久,才挑眉出声道:
“许淮和,你确定这契书是醉香楼与本案被告张大成签订的出卖菜谱一事的契书?”
先才林县尉堂上的一番动作,加上如今问话的态度,许淮和登时就知道自己怕是难逃被搞。
面上仍沉着应答:“草民确定。”
“那你又是如何获取的这份契书呢?”
林县尉及堂上的其余二人此刻皆看向许淮和方向,等着他的回答。
这问法表面看不出毛病,可在将契书调包的情况还如此问,便是要替醉香楼揪出这藏着的叛徒。
许淮和自然是不能如实道出,否则吴来那位兄弟危矣。
想了想才开口回道:“此份契书乃是草民从一位张大成债主的手中花钱买下的。”
“据那债主所言,此份契书乃是其上门讨债之时从其房中翻找得来。”
“他看到内容觉得有利可图,便将其卖与我。
只那人如今已然不知所踪,无处可寻。”
“你胡说!我手上分明没留——”
张大成一听许淮和那胡诌的缘由便出声反对,说到一半才自知失言,赶忙闭口。
林县尉三白眼不满的瞪向他,从未见过如此蠢笨之人。
简直蠢笨如猪!
围观百姓一听这话就来劲了。
“哦豁~这是自认了吧。”
“手上没留不就是说自己签过这样一份契书嘛。
竟真做了此事,亏我还觉得他可怜。”
“也是情有可原吧,都残疾了,定是走投无路才行的此事。”
“你可真是佛祖再世!你怎的不去超度他,没听说还有债主上门讨债吗。
这种人我见多了,定是欠了赌债才这般,你竟还心疼上了,啧啧~”
……
惊堂木再次被拍响。
“肃静!”
“许淮和,你可知状告他人不可捏词妄诉?”
许淮和回头望了眼百姓围观的方向,也是吴来所在的方向。
只片刻,便回身应道:“草民知晓。”
林县尉闻言勾了勾嘴角,颇有种套中猎物的欣喜。
“那这份契书你作何解释?”
说着还将那份契书扔到堂下,许淮和顺势捡起。
果不其然,已非之前那份。
“这契书上写的分明醉香楼与旁的人所签订的买卖菜谱契书,而非本案被告张大成。”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纷纷炸锅。
沈掌柜更是将下巴抬得高高的,满脸不屑,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就连张大成都低着头轻笑。
许淮和将这些人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握着林县尉扔下来的契书不疾不徐道:
“大人明鉴,草民先前呈上的契书并非此份。
不知这其中出了何缘故,在大人手上竟被调了包,实属异事。”
“啪!”
惊堂木被敲得震天响。
“大胆!竟敢堂而皇之的污蔑朝廷官员!”
林县尉着实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许淮和竟然会在公堂之上将此事这般轻易点出。
正常聪明些的都会暗自忍下,其后再去花钱疏通关节。
因为当堂说出不仅改变不了结果,反而会惹怒审案官员。
“你可知罪!”
许淮和像个赖皮一般,回答得不轻不重。
“大人,草民并非污蔑您。
只是草民交上去的契书却非现下草民手上这份。
故而草民合理怀疑在先才之时,不知被哪位个中高手调了包,定是与您无关。”
这话一讲出来,没有指明是林县尉,但却又直指林县尉,让人生气都不好生。
底下百姓讨论的更是激烈。
“世人说的果然没错,这不就是——大官帽高高翘,吃完了原告吃被告嘛。”
“定是这林县尉收了人醉香楼的好处,这不,当堂就敢干出这等调包之事。”
“我说呢,先才那契书掉地上,说不得就是那时候调的包。”
“定是如此!”
“狗官!看着就不像好人,就知道欺压我等平民百姓,简直就是富人的走狗!”
……
眼看堂下局势愈演愈烈,林县尉只能快刀斩乱麻。
“你这是强词夺理!”
“作为本案原告,你理应提供证明你诉求的证据。
如今证据有缺,你竟污蔑到本官头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来人!”
“在。”
“原告许淮和捏词妄诉,诬告他人,且涉案钱财巨大,现将其杖责二十大板,其后予以暂时收监,择日宣判!”
“是!”
许淮和人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衙差取来的刑凳上。
“大人!草民冤枉!”
“草民还有证据要呈上!被告张大成几月前曾突来横财,不仅购买——”
“啊!”
话还没说完,板子便如雨点般落下,打得许淮和直抽气。
这还是林县尉特意交代手下人下不要下重手,不然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