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何金花带着王癞子和她娘家弟弟何大山就赶往了县城酒楼拿人。
这时候正是酒楼清闲之时,还未来客。
何金花一行三人刚走到酒楼门口就已是看得眼花缭乱。
不曾想这县城竟比镇上要繁华这么多,瞧这门面多气派。
来的路上见到的也都是些金贵人家才会去的铺子。
这许大郎当真是发达了,竟能在这样的地方开上这样一间酒楼。
若这酒楼是自个儿的就好了。
几人眼睛都羡慕红了,不过一想到已经到手的六十两彩礼钱,又好受些许。
比不得许大郎这般大富贵,小小富贵也有能有的。
今日说什么也要将小娥这贱丫头给带回去。
看着三人寒酸打扮的秦掌柜也是好奇,见人堵在门边,不免就问出声:
“几位客人可是来吃饭的?若是……”
“不不不~,我们几个不是来吃饭的。”
何金花赶忙应声,她可不想在这样看着就贵的酒楼吃饭。
可不能让人误会。
“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秦掌柜疑惑道。
“对对对,我们几个是来找人的,找那个张小娥,我是她舅舅。”
王癞子在一旁赶忙接话。
秦掌柜看着眼前缩手缩脚的几人,本就并未有多少好感。
一听是张小娥的舅家,这点没多少好感就变成了厌恶。
他可是听大熊他们说了的,小娥她外祖一家都不是个东西。
趁人爹娘死绝夺了人家产不说,还从不曾善待过小娥。
轻则不给吃食,重则打骂。
“她正做活呢,找她何事?”先才和善的语气不再,满脸的厌恶之色。
何金花觉得莫名其妙,只以为是对方看不起自己。
更加赔着副笑脸,道:“这不是给小娥寻了门好亲事吗,准备将人带了回去完婚呢。”
正端着茶水喝的秦掌柜险些没呛死。
“咳咳咳……咳咳——”
“你……你说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小娥她才十二!”
“你们就让她嫁人?”
王癞子看出了掌柜面上的恼怒与不喜,笑着找补:
“唉,不小哩,已经十二了。”
“对方家事好,也不着急子嗣,只是缺个掌家娘子,小娥嫁过去正合适,享福哩。”
享你大爷的福。
秦掌柜暗骂一声畜生,随即想到东家的安排。
既然东家特意将小娥安排进酒楼,自是有帮衬的意味在里面。
方草妹子也同他说过一二。
心里顿时就有了数,开口便道:
“人你们现在不能带走,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问过东家才行。”
一听这话三人都不乐意了,尤其王癞子,当即耍起了他的看家本事:
“凭啥不行,这小娥是我外甥女,我带她回去完婚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凭甚阻拦?
难不成许大郎这酒楼还是个窑子不成?
进了去就出不得?”
“我家小娥只是过来做活,又不是卖给你们。”
“快把小娥给我叫出来,不然我让你做个屁的生意!”
何金花听自家男人开了口,也不再做小伏低,叫嚷起来:
“都来看看呀!这淌平轩拐带良家女子啦!亲舅舅来要人都不行……”
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何大山此刻也站到前头一副要干架的势头。
店里伙计哪是吃素的,一听有人这般污蔑自家酒楼,一个个都拥到前头。
“你他大爷的再说一句?”
“哪里来的无赖混子,跑我们淌平轩来闹事!”
“扭送到衙门去!”
“老子今天打得你爹都认不得你!”
……
王癞子三人哪见过这场面,一水的大小伙儿将自己一行三人包了饺子。
腿肚子都打哆嗦。
赶忙躲到自家婆娘身后,底气不足道: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我带我外甥女回去有何错?”
“二牛你也是,也不帮我们说说话,咋任由他们胡说哩~”
被点名的郑二牛无语至极,嗤笑道:
“癞子,你都闹事闹到酒楼了,我还帮你说话?”
“你有事就等东家来说事,大白天天瞎嚷嚷可不是正经儿谈事儿的样子。”
“咋说话呢?”何金花这会儿泼妇劲儿上来,嘴上开始打机关枪。
“我们带走小娥还用得着你们同意,你们是他爹啊还是她娘?”
“给你们脸了?”
“赶紧把小娥叫出来,这个月工钱也结给我们,这便两不相干。”
何金花可没忘了还有工钱这回事呢,一点亏都不能吃的。
闹到这份上,后厨的一些人也跑出来看热闹,张小娥也不能免俗。
尤其她还听到好像自家舅母的声音,就想着出来瞅瞅。
刚露个头就被何金花给瞧见了,郑大熊都没来得及将人按回后厨去。
何金花哪能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