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和笑呵呵说道:
“既没了观念上的冲突,我自是十分欢喜程老能来村学坐堂的。”
“您放心,这几日便可完工,今日这饭也理应由我这个晚辈来请。”
本以为相谈甚欢,却不想程老头不满意。
“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许淮和自是肯应下的。
“您说,我尽量满足。”
程老头抚着胡须,认真打量对方道:
“你须得拜我为师,并答应我将来继续走读书科举一途。”
咔嚓——
许淮和裂开了~
程老头刚说什么?
读书科举?
他没听错吧?
他都穿了,怎么还要让他读书啊。
他上辈子读得够够的。
虽说他脑瓜子好,读书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但也不意味着他就喜欢读书啊。
谁想回到那种题都做不完的日子,连教室都放着摄像头的日子啊。
他前世就算是怀念高中的青春时期,也没想过要时光倒流回去再念一遍书啊。
读书?
科举?
他许淮和这辈子就算是富死!
肥死!
躺床上躺死!
也不要继续读书科举!
吾宁死!
许淮和面容都有些扭曲:“您这要求——”
程老头用期待的目光望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有点难为人啊~”
不,不是有点。
简直就是非常难为人!
程老头闻言垮起个批脸:
“这有何为难,多的是人想拜老夫为师,我都还不同意呢。”
“哼!你倒好,竟还觉得为难。”
简直就是狂妄竖子、无知竖子!
许淮和面带纠结,也不好太过驳了老人家面子,毕竟这在古代确实有够不知好歹的。
最终还是斟酌着说道:
“拜师我是乐意之至,只是——”
“只是什么?”程老吹胡子瞪眼,好不生气道。
“只是晚辈实在是不想走读书科举一途,志不在此。”
“只想守着我的家人好好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并不喜好那深不见底的官场,更别说是报国之志。”
程老头一听这话就难办起来,若是旁的原因,劝说劝说或还有效。
只这志不在此着实难办。
他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自是结识过诸多各式友人、同窗。
但凡是志不在科举一途的,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除非家中发生惊天变故才会有所改变。
这会儿心底已不抱什么希望,但仍旧还想再试试劝说。
“有功名在身总归是稳妥的,平日里也能少受些别人的欺压。
就说你这淌平轩,生意如此之好,难保将来不会遇到些巧取豪夺之人。
若是没有功名护着,就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话是发自肺腑,真心为他考虑的。
许淮和自是听得出这其中的真心,但他确实不想再继续读书,也不想搅和到这古代的官场之中去。
他厌极了那些曲意奉承、尔虞我诈。
甚至说是朝不保夕。
一旦踏入官场,再想脱身就难了。
就是前世那般好的环境,他也只是想做个小小的刑警惩治罪犯罢了。
“多谢程老的一番苦心,可晚辈着实志不在此,但晚辈很乐意拜您为师。”
这是许淮和认真想过之后才回答的。
便是不走科举仕途,傍上一个靠山也是很有必要的。
原先他瞧着张知县还不错,为人清正,爱护百姓,算得上是个好官。
可三年一轮换,张知县这个级别真不一定能护住他。
程老就很好,虽说惹了圣怒,开罪了太子。
但从他依旧能全身而退可以看出他并非遭厌弃,很可能起复。
经营数十年的人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会散尽的。
不得不说,除去让他读书科举外,程老是条非常好的大腿,值得一抱。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程老头也不再强求。
收到手底下做个学生也好,品性难得,将来说不定也能护一护他。
长叹了口气:“罢了,那就只拜师。
你可不要敷衍老夫,该有的礼节可一样也不能少。”
许淮和咧着个嘴笑嘻嘻的应是。
这事过后,许淮和连着几日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
不知道还以为他勾搭上心仪的小娘子了。
——
城南平康巷口,阿满同吴来好生耳语了一番。
面上表情一阵变换。
“你说的可是真的?”吴来再三确认。
“我还能骗你不成?契约都签了,搁那死胖子账房抽屉里呢。”
阿满没好气道。
“非是我不信你,而是事关重大,须得查实准确我才好向东家那边报上去。”
说到这吴来顿了顿:
“若是这消息没问题,等之后合适的时候,我会跟东家提一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