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御史弹劾,他手下官员有买卖官职之嫌,皇上雷霆大怒,下旨彻查,如果罪证属实,作为丞相的自己难辞其咎……
皇上刚刚丧子,心情本就烦躁,要是让他知道谁在顶风作案,定然不会轻饶了去。
本来心情差到了极点,这会儿花渐离又在府中捣乱,简直要将他逼疯。
早知道,当初就让她跟她那个不要脸的娘一起下地狱。
要不是当时花渐离有一桩皇室婚约,哪里能让她活到现在。
花家没有旁枝,在朝中势单力薄,他要靠着这桩婚约攀附皇家,让花家逐渐成为京城望门。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孽障居然如此不中用,毁了唯一有用的脸蛋,如今她还敢再丞相府作恶,简直就是……
“孽……障!”
丞相一口气差点上不来,两个字都需要停一顿!
“老爷,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二姨娘一边给他顺气,一边劝道。
丞相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清心咒两遍……
“那个孽障在哪里,让她给我滚过来……”
——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花渐离至。
到的时候,前厅里或坐或站来了很多人,丞相一身青衫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稳重,额头几缕碎发像是被电了似的,直直立了起来,气息有些急促,满脸通红,应该刚刚发了一顿火。
身边分别是端着架子的二姨娘王氏,低眉顺眼的三姨娘孟氏,娇美的六姨娘聂氏,还有珠圆玉润的花莺,假装优雅但斜睨着眼睛的花芸……
奴仆侍卫一大堆。
跪在地上的一群婆子丫鬟……
唯独不见丞相夫人跟花锦,对了!花锦病了,丞相夫人应该在照顾她。
这种时候她们是不会出现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才是她们的手段,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几个姨娘跟庶女做炮灰。
揉了揉还有些微微疼痛的太阳穴,来之前,她正在银针刺穴,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记忆是零星不完整的,经过两刻钟的治疗,过往的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她想起了很多不美好的记忆。
责骂,鞭打,羞辱,嘲笑……
那是怎样一段凄惨又孤独的人生!
她的心在回忆中逐渐冰冷,花渐离,所有欠了你的,伤过你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老爷,七小姐到了……”
“嗯?”
花棠瞪了多嘴的三姨娘一眼,老子有眼睛,这么大个人,老子会看不到?
三姨娘被眼神震慑,不敢多言,花芸白了一眼没眼力见儿的母亲,净说废话?
花渐离缓缓进入前厅,所有人的视线都对准了她……
她就像是压轴出场的贵宾,接受众人的注目礼。
打眼看过去,这些跪在中间的不是上午和她“切磋武功”那群人……
应该是这些人将她举报了。
切!小孩子才告状,没品!
她冷哼。
看到这个孽障一脸嚣张的样子,花棠就气不打一处来。
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
“跪下!”他一拍座椅扶手怒道。
啥?
花渐离将视线望向花棠,这个被她遗忘,也同时将她遗忘的男人。
“你在跟我说话?”
“七小姐,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谈,你先给你父亲下个跪,服个软!”
说话的是额头长了一颗美人痣的六姨娘,身姿妖娆,嘴角带春,若是手里拿张帕子,朝前挥一挥,不跟杏花楼的姑娘一个样儿,难怪老父亲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些年,倒是没怎么给她下绊子,看戏倒是她的爱好。
“服软!下跪!想屁吃呢?”她的膝盖可不是这么没有尊严的。
花棠,他也配!
“你你你……”想不到十来年不见,这个女儿竟变得如此无礼,一出口就是这般粗鲁。
简直……
简直……
他还没有整理出合适的词语,就听花渐离道……
“你不是我的天,不是我的地,也不是君主,我凭什么跪?说你是我父亲,你又差点意思;说你是我师父,那也不对……”
花渐离停顿一下接着说,“你说这天地君亲师,你占了哪样?我又为什么要跪?”
她背脊挺直,霸气回怼。
纤瘦的身姿居然爆发出强大的威压!
丞相气得头顶冒烟,指着她一时结巴,“花,花……”
“父亲大人,我叫花渐离!”她提醒道,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去世。
“花渐离,你放……肆!”
“老爷,莫激动,仔细身子。”六姨娘赶紧替他顺气,那委婉动听的声音能让人该硬的硬,该挺的挺。
就连趴在地上的奴才都浑身一颤,不明白自己身体怎么了。
二姨娘冷哼一声,狐媚子。
不过,这时候她不能让六姨娘独美,丞相夫人不在,她就是后院里最大的,正了正身体,她拿出气势来……
“七小姐,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们将你养大成人,你会有今日?怎的如今连基本的规矩都忘了?”
这章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