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姣在岸上看着他们怠懒,费力挣脱着谈襄的怀抱。
谈襄只得抬手将她敲晕。
谢元姣意识模糊,趴倒在谈襄肩头。
而这时,她对上了不远处殷珍珍挑衅的目光,看着她无能为力的模样。
谢元姣心中浮现起了前所未有的杀意,充血的眼睛渐渐闭上,晕倒在谈襄怀里。
……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关雎宫中。
魏太医朝着谈襄禀告着。
“陛下,娘娘惊厥过度,动了胎气,幸好娘娘之前喝下了臣开的方子,才保住了胎儿。”
“只是这几日娘娘不能随意下床走动,还是待在床上修养为好。”
谢元姣的记忆渐渐回笼,想起了在冰湖中溺死的惟乐,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向他们。
“惟,惟乐呢……”
谈襄见到她醒来,连忙到了跟前,紧拽住她的手,惊喜道:“玉娘,你终于醒了——”
“惟乐呢?”
谢元姣的语气极冷,红着眼问道。
谈襄避开她的视线,垂眸为她掖紧被褥,缓声道:“……现在你的身子最重要。”
谢元姣看着他,几乎在一瞬间失了声。
哭声从嗓子眼冒出来,却没有动静,变成了一道道呜咽。
谈襄唇色发白,小心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别哭,别哭。”
谢元姣身体不自觉发着抖,撑着身子要站起身,却无力地跌倒在床上。
身体瘫软着,使不上一点劲。
她双目溃散,无神地望向谈襄,哭诉着自己为何动不了。
谈襄解释道:“魏太医给你开了安神的药,你好好睡一觉,行吗?”
谢元姣倒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上方。
谈襄轻柔地为她理好发丝,温声道:“我一定会派人好好安葬惟乐的,你放心。”
他俯身,在谢元姣眉心落下一吻,随即转身出去。
谢元姣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像是断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可眼角的泪却不断流下。
谈襄从寝殿离开后,径直进了偏殿。
青影恭敬地跪在地上。
“陛下,查出来了,是福寿宫那边做的手脚。”
“只是……这次福寿宫部署周全,属下没找到证据,恐怕难以定罪了。”
谈襄靠在椅背上,捏着眉心,脸色阴沉。
大婚近在眼前,偏生这时候出了事,依照玉娘对那孩子的喜爱,肯定要让凶手偿命。
可没有证据,平白惩罚福寿宫中的人,朝中大臣肯定会斥责皇后品行不端,嚣张跋扈,太后也会跟着落井下石。
婚期就会顺势推迟。
只是个孤女而已。
谈襄除了名字,几乎都不记得那孩子长什么样,也不知玉娘为何那么在意。
他紧皱着眉,下定决心道:“郡主死于意外。”
青影一怔,愕然抬首看他。
“陛下……”
“这种时候,不应节外生枝。”
他冷声道:“一个孤女而已,根本不值得玉娘伤神,影响了朕和她的婚期。”
“接下来,你亲自盯着关雎宫,朕不希望再出现今日这样的意外。”
谈襄垂眸,眼神冷然无情。
青影犹豫着咽下劝说的话,低下头恭敬应声。
*
一个孤女的死在宫中掀不起什么风浪。
若不是贵妃娘娘看重,这宫中都没人记得。
谢元姣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窗外。
流烟红着眼,上前为她擦拭额间的汗,哑声道:“娘娘,要用膳吗?”
谢元姣目光微动,声音嘶哑。
“查出来了吗?”
流烟沉默,根本不敢说后宫中的事。
谢元较看着她,继续道:“流烟,你是我的丫鬟,若是不告诉我的话,就回谢家吧。”
“娘娘,您就别管了,现在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郡主再重要也没您重要啊。”
流烟掉下了眼泪,哭着道。
谢元姣重复着道:“你若是不说,就回谢家。”
流烟跪在地上,哭着磕头。
“娘娘,奴婢不能说!”
两人僵持之际,谈襄缓缓走进了殿内,看着里面场景,叹了口气道:
“你下去。”
流烟身形不动,脑袋通红着,抬眸看向谢元姣。
“娘娘,您别怪奴婢。”
她淡淡道:“你下去吧。”
得到她发话,流烟才敢起身,一边哭着一边跑了出去。
她目光缓缓上移,定在谈襄身上。
“查出来了吗?”
谈襄紧抿着唇,无言着坐在她床边,拉过她的手。
“查出来了。”
“为何不抓?”
“……”
谈襄沉默良久,才哑声道:“马上我们就要成婚了,何必节外生枝。等过些时日,我再寻个由头发落。”
“只是多等些日子。”
谢元姣脸色苍白,静静看着他,像是要将他看透。
谈襄不敢直视她,垂眸避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