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谈襄匆匆回去,到了内殿将一身湿透的衣裳换下。
而暗卫在外禀告道:“陛下,属下这几日派人紧盯东宫动静,发现了不少异常,废太子先是多番联系旧部,又派人去雍州,充州和儋州等地探查消息,以往他残留下的人,按照陛下的吩咐并未赶尽杀绝,而是派了人手监视,这些日子也有异动。”
谈襄已换好衣裳,一身蔚蓝色锦衣衬得他丰神俊朗,身形挺拔,缓缓走了出来。
“谈涿沉寂一年,早已按耐不住,这次他若是出去,必定会和以往的旧部联系,也绝不止那些浮于表面的人,你们这些日子盯紧了些,若有躁动,速速回来禀告。”
暗卫应声。
外面忽而来了人并禀告道:“陛下!关雎宫有刺客,好似是废太子的人!”
还未等地上暗卫反应过来,眼前一阵风扫过。
谈襄步伐匆匆,顾不得旁的,直往外而去。
他的脸上紧张焦灼,高声道:“快派人过去!”
关雎宫内,谢元姣回来后,流云早已将热水澡泡好,内殿内满池的花瓣衬得肌肤晶莹剔透,如玉般温润,泛着光泽。
她整个人埋在水里,发丝漂浮起来,默默回想着方才的一切。
忽而想到了什么,回首看向流云问道:“从晋山回来后,你是不是瞒着我,往承乾宫送鸽子汤了?”
流云脸色一僵,默默低下头,呐呐道:“那几日娘娘忙着处理二公子的事,来福公公一直说陛下身体虚弱,让关雎宫照料些,或者娘娘亲自去侍疾,奴婢也没办法,只好让人送汤搪塞过去。”
“原是如此,你做得没错,当时我也没功夫和精力处理。”她叹了口气,有些难办:“只是以后若是他让我亲自做给他喝,发现了我的手艺,那该怎么办……”
流云笑了笑,那帕子给她轻擦后背:“娘娘莫怕,到时奴婢就悄悄做好替换您的。”
她也笑出了声道:“还是你主意多。”
没一会,流云出去为她准备热茶,而她洗好起身,换上了寝衣,赤足打算直接往内殿去。
这池子和内殿是相通的,平常除却流云流烟外,她不喜人打扰,便吩咐下去沐浴时不让人轻易靠近。
可今日外面似乎有些异动。
她会些身手,可也不过是以往兄长所教的拳脚功夫,此刻警惕地四下张望,可四周安静,却又没了动静。
约莫是野狸猫吧。
前几日她还在关雎宫外看到了一只,只是不亲人,甚至有些畏惧人的靠近,见到她便只往林子里钻。
若是她唤人查看,只怕那狸猫又要被驱赶了,思及此,便闭上了嘴,将心微微放下来,又往内殿进去。
刚走没几步,却又听到了脚步声和风吹向刃口的声音。
她以往练武时惯常用刀剑,最是熟悉这声音,这下彻底确认了,不是什么狸猫,是刺客。
只瞬间,她连忙拿起一旁的花瓶,向角落靠去,将后背紧贴墙边。
下一刻几个刺客破窗而出,动作干净利落,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几柄发着冷光的刀刃直直捅向她的胸口。
她没心思去想是谁派来的,又是得罪了谁,直接将花瓶猛地扔向最前面刺客的脸,便往内殿跑。
刺客整张脸被瓷片划得血肉模糊,一下子耽误了脚步,反应过来时,又齐齐追上。
谢元姣一边大声呼救道:“来人!有刺客!”一边想着可以从内殿出去,到时动静一大便会被侍卫发现。
身后刺客紧追不舍,她刚迈步进内殿,刀口又已经刺上来了。
她猛地躲闪,又随手拿起百宝柜上的赏玩扔过去。
这些还是昨日谈襄派人送来的,可惜了。
她咬牙,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明白这些人是有备而来,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刀刃迎面而下,她一路躲着,终于避无可避,刀身即将落在她身上。
锋利的刃口只咫尺之距,她下意识地紧闭双眼。
下一刻大门被破开,一把剑破空而出,直刺向她面前的刀。
谈襄护在她身上,手持着剑,飞身而出,旋身与几个刺客缠斗起来,很快那几人身上已满是血口,支撑不住,对视几眼,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信息,转身便要逃走。
暗卫惊呼道:“陛下,不好,是调虎离山!”
谈襄眼底寒意愈盛,却却没心思顾及那么多,只冷声道:“抓住,留活口。”
身后暗卫立刻应声,追了出去。
谢元姣终于松了口气,浑身卸了力,软着身子靠在墙角。
谈襄转身,忽而皱眉扫视她,在谢元姣诧异的目光中将她拦腰抱起,直直往内屋而去。
谢元姣挣扎着:“我自己能走。”
谈襄沉声道:“你确定?”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脚底已经被方才的碎瓷片扎出了不少口子,整个脚底血淋淋的。
谈襄叹了口气,用手小心地护住她,衣服上被染了血也无心顾及,放软了声音道:“别乱动,若是碎片扎进去了,取出来更疼。”
她这才老实,僵硬着身子趴在他怀里。
也是这时,她这才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