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然如你所料,萧太后刚走出东宫不久,就有人到天牢想要劫走萧语嫣,只是侍卫们把守得严格,没让他们钻到空子。”
谈襄的语气漫不经心:“嗯。劫狱这条路断了,朕倒是很好奇明日太后会给朕什么惊喜,留下她那蠢笨侄女的命。”
他又抬首紧盯着那轮明月,淡淡道:“派人去查一下谈涿和萧语嫣之间有什么过往。”
侍卫应声。
第二日,谈襄在承乾宫处理政务,略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了中午关雎宫都没传来消息。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前几日贵妃不是每天都给朕送鸽子汤吗?今日还没派人过来吗?”
来福擦擦额间汗,堆出一抹难看的笑摇头。
谈襄挪开视线,又垂首看奏折。
从晋山回来后,关雎宫每日正午前都会派人来送鸽子汤为他补身子,听送膳的小宫女说,还是玉贵妃亲自下厨做的。
看来他昨日是真将娇气的玉娘惹生气了,连汤也不愿意送了。
他略有些无奈地捏捏眉心,启唇道:“来福,去朕的库房中找些有趣的赏玩给关雎宫送去,你亲自去挑。”
来福转身就要过去,殿外忽而来了人。
谈襄幽深的眼眸带着点点期待,默声看着殿外传话的小太监。
小太监快步进来,道:“陛下,是福寿宫的人,让您莫忘了今日要去用晚膳。”
谈襄低下头,语气都阴沉了几分:“朕知道了。”
小太监还在状况外,分明他抬脚进来时陛下心情不错,怎么他刚说完殿内就莫名冷了几分。
来福赶忙拉着这小太监离开,到了殿外拍着他的脑袋说:“傻小子,看不出陛下不高兴?还站在那讨人嫌?”
小太监长得白净,虽看起来不大聪慧,却认真又恭敬地听训。
来福瞥了他眼问:“刚进宫的?”
小太监诚惶诚恐:“有三年了,只是刚调进承乾宫。”
来福“嗯”了声:“虽不机敏,瞧着是个老实的,以后跟在咱家身边多听多学。叫什么?”
小太监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跪下:“奴才守忠,多谢公公。”
夏雨来得迅猛又急促,浇在宫门内的青石板阶上,几道阵雷闪过皇宫的天际,几乎要撕开整片天空。
等到夜幕降临,雨也渐渐停了。
谈襄终于从政务中抽身,前往福寿宫。
殿内的萧太后早已等候他多时,见到人来,才将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谈襄刚进殿,就看到了满脸假笑的萧太后,眼底浮现起些许不耐,沉声道:“有何事直说吧。”
萧太监脸色一僵,听到了话中的烦躁,只能挥挥手遣退殿内宫女,开门见山道:“陛下,哀家听说语嫣那姑娘又惹了陛下不悦?”
谈襄冷笑,不愿与她虚与委蛇:“太后今日要朕过来不就是为了此事吗?何必兜圈子?”
萧太后咬牙:“陛下能不能饶了她一命,就当是看在哀家的面子上。”
谈襄语气淡淡:“你在朕这里,没有面子。”
萧太后有些难堪,无奈闭上眼睛沉沉叹了口气,又睁眼,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道:“哀家用你从三皇子口中没撬出的秘密交换,听完后你再决定。”
谈襄眼底骤然间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又迅速恢复平静。
萧太后笑了笑,缓缓坐下,知晓今日已是胜券在握:“你自小在冷宫长大,却从未见过生母,宫中人只说你的生母身份低贱,被先帝所厌。”
“可五皇子的生母却是一个脸上被刺奴字的死囚,先帝对他们母子都算是周全体贴,为他们想法设法摆脱被世人所诟病的出身。唯独你,身在冷宫,残羹冷炙,只有一个老仆照料,无人过问一句,你一直都想不通吧。”
谈襄神色晦暗不明,似是想起了过往旧事,紧抿着唇。
萧太后继续道:“当年哀家也不过身处嫔位,并不被先帝宠爱,那日宫宴,尽邀群臣,就连那些世家的夫人都到场了。先帝醉酒,意外走进了一位世家夫人休息的偏殿内,意外和她有了苟且。”
“而也是在那时,出来透气的哀家恰巧在偏殿外见证了这一切,当时虽未看清那位夫人是谁,可却下意识地为先帝遮掩,避开了来寻那夫人的丫鬟。”
“后来,大概一年后,你被送进了冷宫,先帝只说你是宫婢所生,摆出了一副厌弃的姿态,让人将你送到冷宫由老仆照料,不许人过问。”
“可哀家猜测,你就是那位夫人荒唐一夜生下的孽种!”
萧太后冷笑着站起身,指向他的手都在发颤:“可没人能想到,这孽种长大了!居然敢谋害先帝,又陷害自己的兄弟。一个世家和皇室苟且生下的孽种居然占了皇位!”
“总有一日,世人会看到你的真面目!”
谈襄怔在原地,其实他心中早就猜到了一二,可今日听了才敢彻底相信。
他原以为自己会发怒,气恼,会大发雷霆,可余下的只有平静,甚至听着萧太后的咒骂只想发笑。
他转眸,神色冷凝着,却让人莫名胆寒:“你与朕有何分别?当年你不就是靠着此事才获得先帝青睐,一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