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医不幸惨死,张太医的医术平平,时祈拿着凌姝墨的牌子去太医院请来了刘院使。刘院使虽然无法根治江禾的胃病,但是可以开剂猛药,先吊着江禾的性命。保守估计,江禾还能活三年五载,只是活着的质量很低就是了。
江禾如今还不知道李神医身亡的消息,凌姝墨编了个谎言告诉他,李神医去远方云游了,还要再有几个月才能到达帝都。江禾并没有对凌姝墨的瞎话起疑心,他只是哀叹自己运气不好,还要多遭几个月的罪。
……
月华殿。
薛芜跪在神像前,在心中虔诚的祈求,自己这一胎能平安生产。
这时,身后传来侍从谷雨的声音,“贵侍主子,扶摇宫来人了,说是太女君主子请您立刻过去。”
薛芜猛然睁开了眼睛。他想到那个整日里一副菩萨般慈悲的太女君,心里只觉得惴惴不安。太女君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如今他怀了孕,那个伪善的男人就说有事情要找他。他不用猜也知道准没好事,可又不得不去。
薛芜让谷雨给他换上了一件,最是素雅不出挑的衣裳,头发用一支成色普通的玉簪束住。但尽管如此,也掩饰不住他倾国倾城的容色。
薛芜一路出了月华殿。就见宫门口停了一顶精致的轿子。轿辇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玉的窗户被一帘淡粉色的纱帘遮挡,尽管看不见内里,却也能猜出其中的华美。
站在轿子旁的侍从看见薛芜,微笑行礼道,“太女君主子知道怜贵侍怀孕辛苦,特地让奴带了车轿来给怜贵侍代步,绝对不能让怜贵侍受半点苦。”
薛芜朝着扶摇宫的方向屈膝行礼,然后在侍从的服侍下上了轿子。
太女君惯会做这些表面功夫,他们这些做侍君的,只有感恩戴德的份。
软轿很快就到了扶摇宫,又一路抬过长长的走廊,最终在正中间镶嵌了彩色琉璃窗户的内门处停下。
薛芜踩着人凳下的轿子,然后跟着领路的侍从,进到了扶摇宫的正殿。
傅亦璟高坐于主位之上,他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神色十足的恬静淡然,仿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仙子。
薛芜屈膝行礼,声音恭敬道,“臣侍见过太女君主子,太女君主子万福金安。”
薛芜的话音落下,傅亦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他并不叫薛芜起来,仿佛是眼前没薛芜这个人一般。
只这么片刻,薛芜就感觉自己的双腿酸软,额头后背冒出细汗来。
傅亦璟不让他起来,他就只能一直咬牙撑着,薛芜只感觉时间被无限的拉长,身体有些支撑不住,隐隐有想要往地上栽倒的冲动。
眼看着薛芜的身子开始小幅度的左右摇摆,傅亦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对着身侧的执棋恼道,“你也真是太不懂事了,怜贵侍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你也不知道提醒本宫一句?怜贵侍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因此有个长短,本宫可怎么跟殿下交代?”
执棋轻轻在自己的脸颊上拍了一下,快步上前停在了薛芜的身边,将薛芜给搀扶直了身子,“这一切都是奴的过错,怜贵侍大人大量,还望您千万要原谅奴今日的疏忽。”
傅亦璟明显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薛芜自然是不敢说执棋半句不好的,他的语气极尽谦卑,“太女君主子心地善良,准许臣侍乘坐轿子代步,臣侍心中感激不尽,心里绝对不会记恨太女君主子和执棋公子。”
连太女君身边的奴才,薛芜都尊称一声公子,可见是他是真的足够恭顺恭。
傅亦璟原本还想着再敲打他一番,如今看来,却是可以直入正题了,“怜贵侍啊,本宫这次把你叫过来,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本宫就是觉得,原先在你身边伺候的那个竹夜,他那样忠心耿耿的一个奴才,死的可真是太凄惨了。”
薛芜的头原本是垂着的,突然听到“竹夜”的名字,他猛地抬头去看上首的傅亦璟。心里同时想起了从前某些不太美好的事,手不自觉的就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傅亦璟的声音无波无澜,他仿佛是在转述说书人讲的故事一般,“去年冬天,你得罪了上官侧君,于是,他就下令将你的侍从竹夜捆在行凳上,活生生的给杖杀了。当时,竹夜的血流了一地,整个月华殿里都是冲天的血腥都。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傅亦璟说到这里,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他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声音悲戚道,“你是知道的,本宫心地最是仁善,看不得,也听不得这些血腥的场面。竹夜的尸体被一卷草席裹了,扔到了乱葬岗里,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如今却好生生的生活在长秋宫里。竹夜若在天有灵,知道害死他的上官序,依旧可以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他投胎转世,怕是都不能安心。”
薛芜的眼睛红了,他的声音颤抖的不成调,“太女君主子,您说吧,您需要我怎么做?只要能替竹夜报仇,我怎么样都可以。就算是要付出生命代价,我也愿意。”
傅亦璟被薛芜眼中疯癫的神色给逗笑了。看来,竹夜对于薛芜,比他调查出来的还要重要。他这次的计划,当真是比预料之中的,更要顺利百倍。上官序那个贱人终于要遭到报应了。
傅亦璟让人给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