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照、微风轻拂。
夜晚的玲珑宫依旧烛火通明。
算算日子,裴玖笙嫁入东宫已经有半月有余。
裴玖笙舒适的倚靠在紫檀木百花扶手椅上,他口中轻哼着小调,十足的惬意模样。
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身着青山蓝对襟襦裙的裴玖元,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兄长和殿下欢好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还不打算安排我侍寝吗?你这是好日子过多了,连母亲的吩咐都不听了吗?”
裴玖笙原本微眯着的眼睛睁开来,“本宫这些日子只顾着伺候殿下了,居然把你给忘了。”
裴玖元以为他终于是想起正事了,却听裴玖笙声音倦懒的吩咐道,“管事的前日跟本宫说起过,上驷院那边一直缺苦力,你既然这么闲,那就过去喂马吧。”
裴玖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我是跟着你陪嫁过来,为殿下生女育儿的,你把我打发到那种地方做事,难不成你这只不下蛋的公鸡,还能给殿下生出来子嗣不成?”
裴玖笙嗤笑一声,“裴玖元,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你长得这么丑,你凭什么觉得殿下能看得上你?有本宫这颗美明珠在前,你一个腥骚的鱼眼睛,只配被丢进泔水桶里。”
裴玖元刚要反驳,就被玲珑宫的侍从抽了一耳光,裴玖笙冷笑道,“东宫里有多少男人都排着队,想给殿下生孩子呢,是谁给了你自信,让你觉得殿下缺了你,就没办法传宗接代了?”
裴玖笙抬了抬手,“赶紧把人给我扔到上驷院去,本宫看着他就闹心。”
裴玖元被几个侍从捆了手脚,扔进麻袋里,他在不透风的麻袋里拼命扑腾,不住的大叫着“裴玖笙你这个贱人,母亲是不会放过你的”,听到他叫骂的侍从们都白了脸色,脚下加快速度,将麻袋往玲珑宫后门处拖去。
裴玖元的生父,是他母亲最宠爱的侍君,在尚书府时,裴玖元就仗着母亲的宠爱,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到了东宫,裴玖元居然还敢这样放肆。
裴玖笙的眸色彻底冷了下来,“本宫原先还想留他一命,如今看来,他似乎不太想活着。”
侍从立刻就明白了裴玖笙的意思,“奴现在就去上驷院跟主事打声招呼,裴玖元是您的亲弟弟,上驷院的人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裴玖笙揉了揉眼睛,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夜深了,伺候本宫洗漱。”
侍从将热毛巾敷在裴玖笙脸上。
凌姝墨的声音自屏风处传来,“太女君今夜怎么不等孤,这么早就要上床了?”
裴玖笙猛地将脸上的毛巾扯下来,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殿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凌姝墨走到了他的身前,“孤过来玲珑宫,自然是因为想你了。”
裴玖笙的羽眉变得柔和起来,他的一双眼眸里盛满了凌姝墨的模样。
今天是沈贺桉和司蒋之正式入府的日子,东宫的一众主子和仆婢都在猜测,太女殿下今晚是会临幸良君还是淑君,太女殿下却谁也没理,单独来玲珑宫寻他说话,这如何能不让人欣喜呢。
侍从连忙又端来洗漱用品,裴玖笙随便把自己脸上的妆卸完,就开始认真仔细的为凌姝墨洗漱宽衣。
擦掉口直妆粉的裴玖笙,依旧美得勾人魂魄,凌姝墨看着他,只觉得身体和心脏一样的燥热难安。
裴玖笙却是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十分舒适的栽倒在床上,眼睛只余一条缝看着凌姝墨,“殿下不睡吗?”
凌姝墨直勾勾的盯着他白皙的脖颈,“孤还不困。”
裴玖笙听了这话,只好又坐了起来,凌姝墨正准备贴近裴玖笙,来一场抵死缠绵,却见裴玖笙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在里面翻找了半天,最后翻出了一册话本子。
裴玖笙用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努力让眼睛变得清明起来,“那臣侍给殿下读睡前故事好了。”
裴玖笙说罢,也不等凌姝墨同意,就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
这是一个哀婉凄美的爱情故事,裴玖笙念的投入,都要把自己给讲哭了。
凌姝墨听着他如泉水般清澈的音色,身体原本的燥火被压制了下去,她对爱情故事没什么兴趣,只听了这么一小段,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刚才还困到下一秒就能晕死过去的裴玖笙,却是越来越清醒。
凌姝墨的后脑勺栽进柔软的枕头上,她的声音变得迷糊起来,“睡吧,别念了,孤已经很困了。”
裴玖笙将话本子又往后翻了一页,他的声音又轻又柔,“臣侍想念完这个故事再睡。”
凌姝墨便也不管他了,她翻了个身,呼吸很快变得均匀安稳。
尽管唯一的听众已经睡着了,裴玖笙却依旧捧着话本子,他把正在念的这个爱情故事读完后,又无缝衔接的翻到了下一个故事。
他也不是非要念故事不可。
他就是想多说几句话。
他想在死之前,多和太女殿下说几句话。
裴玖笙低头凝视着凌姝墨的睡颜。
许久,他屏住了呼吸,在凌姝墨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裴玖笙的脸颊变得绯红,他轻手轻脚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