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墨盯着白霖,她心中的滔天怒火,已经快压制不住了。
眼看着她就要把今天的事糊弄过去了,这个蠢货却突然跳出来,说什么要找个精通刺绣的人来验明花纹。
凌姝墨想要驳回白霖的话。
然而,不嫌事大的上官序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侍从如墨已经几步上前,准备查看凌姝骄手里拿着的荷包。
就在现场的气氛僵持起来的时候,时祈跑到了场中间,大声打断了所有人的交流,“大皇女殿下的伤情可当误不得啊,大夫已经来了,这里需要保持空气畅通,不相干的人还请赶紧离场。”
作为组织此次聚会的东道主三皇女,冲着上官染和上官序拱手致歉,“我大姐实在受伤太严重了,这里还是留给大夫给她治疗吧。二位若是不嫌弃,我帐篷里有厨房精心烹制的赤沙特色美食,不知二位可否愿意赏光,去品尝一番?”
上官序仍旧想留在这里凑热闹,他的姐姐上官染却扯了他一把,然后对着三皇女笑道,“三殿下如此盛情款待,我和弟弟就却之不恭了。”
凌姝骄被扶进了里屋的床上。
时祈把大门从那里插上锁壳。
凌姝墨抬手就给了白霖一耳光,“你这个没长脑子的蠢货,真是给孤丢尽了脸面。”
白霖的半侧脸颊迅速肿胀充血,凌姝墨的这一巴掌力气之大,打的他耳朵嗡鸣作响,连眼睛视物都有些模糊了。
陆今疏站在凌姝墨的视觉盲区,冲着白霖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白霖的视野才刚刚恢复清明,正好就撞见了陆今疏毫不掩饰的讥讽之色。
白霖气的一口怒气堵上心头,但他并没有机会对着陆今疏做出什么。
凌姝墨又给了白霖另一侧脸颊一巴掌,她冷声对着仆婢吩咐道,“白霖多嘴多舌,骄纵无礼,即刻起贬为庶人,把人送回他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孤的准许,这辈子都不用出去了。”
白霖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他甩开了要来拉扯他的侍从,跪爬到了凌姝墨的脚边,“殿下,求殿下饶过臣侍这一回吧,臣侍不知道自己是错在了哪里……”
凌姝墨一脚踹在他的心窝上,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时祈大声斥骂道,“你们还不赶紧把白霖给带下去,别留在这里屋,污了殿下和贤君主子的眼睛。”
白霖的求饶声,因为一块破布团塞进嘴里而终止了,一直到他被像死狗一样的拽出了屋门,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处理了白霖,凌姝墨就打算去里屋看看凌姝骄的伤势。
刚推开房门,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凌姝墨还有些不确定,于是绕到了那人的正面,“楚长缨?”
刚刚给凌姝骄处理好伤口的楚长缨,整个人都僵直在了当场,他缓了许久,才恭敬的低头行礼,“草民参见太女殿下。”
凌姝墨听到他的自称,疑惑的问道,“孤不是说让你去太医院任职吗?你怎么当起了民间的大夫?”
楚长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只能假装自己非常忙碌,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凌姝骄伤口处缠绕的纱布。
太女殿下日理万机,肯定没有时间来关注他,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所以,他抱了侥幸心理。
他手里拿了凌姝墨的推荐信,却并没有去太医院里。
楚长缨难得到了国都,他打算先游玩一阵子,然后再回洛城去。
他今天本来就要走了,半路上却遇到了去寻找大夫的侍从,等被一路拉过来,他才知道,自己是要给当朝大皇女殿下治病。
他一直都在祈祷,千万别那么倒霉遇见凌姝墨。
可最坏的结果,如今还是发生了。
凌姝骄看看凌姝墨,又看看楚长缨,她好奇问道,“你们两个认识啊?”
凌姝墨道,“中都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治疗瘟疫的解药,就是这位楚小姐所想出来的。”
凌姝骄一下子就对楚长缨来了兴趣,“没想到我的侍从随便从街上拉了一个大夫,竟然是这样的人才。所以,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太医院就职啊?”
楚长缨并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被两位皇女接连追问,他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陆今疏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楚长缨,这位楚公子长的女生男相,让他越看越觉得奇怪。
陆今疏看着楚长缨脖子上细的那块绸缎,“这屋子里都生了炭火,楚小姐是还觉得冷吗?为什么要裹上围巾?”
楚长缨终于碰到了一个自己能回答的问题,他连忙向陆今疏行礼,“回这位贵人的话,草民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不太想露出来吓到路上。所以一直记着这块布条,这并不是围巾。”
陆今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
楚长缨说出这番话之前,陆今疏还不能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想,可楚长缨解释的这样着急和熟练,让陆今疏认定了,他其实是位公子。
凌姝墨却完全没有往那个方面想,她刚准备再次追问楚长缨,是不是对去太医院这个安排不太满意,就被身侧的陆今疏轻轻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