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大部分人都被调到了雁城。
雁城如今是只许进,不许出,已经被官兵封锁。
凌姝墨则在临近雁城的春城停了下来。
雁城如今瘟疫横行,她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也只是想要尽力控制住疫病,如果事情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而去,她会立即下令烧毁城池。
凌姝墨没有听从工部尚书的话,从一开始就选择简单粗暴的杀人毁城,倒也不是说她有多善心,而是,若她真的能保下那一城的百姓,这将会给她此次赈灾的履历上,再添一笔功绩。
凌姝墨最近一直很心慌。
原主从前捅的篓子太多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套法子,根本行不通。
她如今是太渴望政绩了。
预防和治疗疫病无非就是那几种法子,药物治疗以及隔离。
但太医院的那帮子人并不给力。
现如今,研制出的药物只能减缓病情,并不能达到治愈的效果。
凌姝墨上辈子也略通些药理,她查阅过许多历史上的疫病治疗。
这些天,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将常用的几种药方组合排序,虽然有了些疗效,但并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时祈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如今,燕城里受感染的百姓越来越多了,就连守城门的士兵里都出现了患者。殿下还是……还是尽快采取尚书大人的法子,杀人烧城吧。”
凌姝墨的眼底已是一片乌青,她这几日忧心雁城的情况,根本睡不踏实。
虽然早已知道这次瘟疫,并不是这么好解决的,但真的到了这一步,凌姝墨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她是能想出根治法子的,只是她还需要时间。
此时,又有人来报,“在雁城巡防的士兵里,已经出现了十余人上吐下泻,我们将军原本以为是水质不干净,让将士们吃坏了肚子。但刘院使去看过后,她说……似乎是瘟疫又异变了,而且易变得更为凶猛厉害。”
凌姝墨猛的站了起来,她还没说话,工部尚书就已经不顾阻拦的闯了进来,“殿下若是前些日子下令,死的就只有雁城那一小块的人,可如今,镇守在那里的士兵,也有了携带病源的可能。现在要处死的人,比当初不知多了几倍。”
工部尚书这话可谓是,毫不留情的指责了。
凌姝墨的幕僚、亲卫们,都面色不善的盯着工部尚书。
时祈更是勃然暴怒,“冯清叙,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好大的胆子,你难不成是要怪罪太女殿下吗?”
工部尚书觉得是自己在理,丝毫不惧地看着凌姝墨,“就因为殿下的优柔寡断,接下来不知还要枉死多少的无辜之人。殿下就这么不敢担责吗?”
凌姝墨的眸色冷了下来,她上前几步就到了工部尚书面前。
工部尚书正打算接着发难,凌姝墨直接抽出了亲卫的长剑,架在了工部尚书的脖子上,“孤是不是有过错,那也是要回到京都后,由母皇定夺。
尚书大人在指责孤之前,还是先好好想一想君臣之礼吧。
你这样对着孤大呼小叫的,孤就是一剑砍了你的脑袋,那也是应该的。”
工部尚书被吓得连连后退。
凌姝墨大声呵斥道,“还不快点滚出去!”
工部尚书离开后。
凌姝墨身上的气势,立刻就消散殆尽了。
凌姝墨很头疼。
非常头疼。
门口此刻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有个侍卫装扮的女子满脸欣喜,“研制出来了,药研制出来了……”
凌姝墨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你再说一遍,是治疗此次疫病的药,研制出来了吗?”
侍卫跑过来的时候显然很匆,她口中不停的喘气,半天也没再说出话来。
时祈也着急的不行,她不停的催促那个侍卫。
似乎过了一个昼夜那么久,侍卫才终于把话给说明白了,“最开始在雁城爆发的瘟疫,是洪沧江支流的水变质造成的,如今对症的药草已经找到了,不仅药到病除,还能预防感染。只是,刘院使所说的,后面又异变的瘟疫,如今仍旧没有对症之策……”
侍卫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时祈长叹了一口气。
这要若是早点研究出来,哪怕就再早个几个时辰,如今的局面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初次的药物能研制出来,那进一步的药物,说不定也能研制出来。
但在药草配方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会再次发生病变。
等还是不等,这是一个重大决策。
凌姝墨最终还是垂下了头,她的声音有些闷重,“给染了病的士兵和百姓服毒,将尸体焚烧殆尽,然后厚葬了吧。”
卫兵领命出去了。
凌姝墨闭了闭眼,吩咐道,“收拾收拾,准备回京吧。”
返回京都的马车依旧是外面简朴,内里奢华。
凌姝墨很是心情郁结的闭目调息。
时祈的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殿下,有人在追咱们的马车,那个人好像……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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