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罗不明白,以自家小姐的能力,弄死一个蔡凡舟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何还要放他一马。
苏若锦看着远去的囚车慢慢说道:
“对于蔡凡舟来说,从人人追捧的神医成为现在人人唾弃的犯人,王氏离他而去,那两个孩子也不知去向,可谓是妻离子散,这比杀了他还难过。更何况,以他的身子骨,拉古石厂能不能撑过一年都不好说。”
烟罗满脸敬佩:“不愧是小姐。”
知画在一旁笑而不语。
别人不知道,她哪会不知道自家小姐不过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动手杀人。
不过这不代表小姐真的心软,曾经有人买通杀手,到天医阁行刺阁主,结果刚进天医阁就中了毒,哀嚎了七天七夜,皮肤、内脏寸寸腐烂而亡,想自戕都无能为力。
从那以后,再没人敢轻易闯天医阁。
这个蔡凡舟如果能珍惜这次机会,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如果还屡教不改,再落到小姐手里,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待晏阳的枯树都抽出了新芽,迎春花坠上了花苞,仁爱堂已然成为真正的晏阳第一医馆,每天来看病人的络绎不绝。
苏若锦都快抱不动小宝了,林老夫人看着小宝满脸欣慰:“小宝不但胖了,还长高了一点,唉,只是不知何时才会开口说话。”
苏若锦笑着摸了摸小宝的头:“说话的事不急。”
心理上的创伤不是短时间能修复的,才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小宝能接受医馆里几位与自己亲近的人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现在的小宝可以和普通孩子一样正常进餐,除了不能吃特别辛辣刺激、难消化的东西外,饮食上无需过度注意。
偶尔还能从小宝脸上看到笑容,苏若锦已经很满意了。
算算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江祈安就该按约定接回小宝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苏若锦心里对小宝生起了一丝不舍。
或许等下次见面时问问江祈安,待小宝回去后,方不方便常去探望小宝。
这段时间,钟如槿也慢慢试着站起来了,开始了恢复训练。
小姑娘还挺不错的,哪怕疼得满头大汗,却从不喊苦,咬牙坚持锻炼。
钟夫人的身体也在逐渐好转中。
林婉清跑了,蔡凡舟被发配到了边境,济仁堂从晏阳第一医馆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医馆,生意一落千丈。
林正山左迁为县令后,和赵娇两人也安分了许多,再没来医馆找过苏若锦的麻烦。
入夜,苏若锦把小宝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里,现在的小宝已经学会了自己一人睡一个房间。
但为了让小宝有安全感,苏若锦在自己的房间和小宝的房间中间打通了一个门,方便小宝有需要随时可以找到她。
待小宝入睡后,苏若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房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她瞳孔微缩,缓缓伸手到袖子里,拿出三根银针,针尖泛着幽幽蓝光。
她轻移脚步,慢慢靠近血腥味来源的地方。
果见一个黑影靠在床旁,苏若锦手一扬,银针眼看就要冲着黑影飞过去。
“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声音,苏若锦手一抬,银针堪堪擦过黑影头顶,扎在了墙壁上。
她迅速走了过去,就见江祈安一身玄衣,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乌黑发紫,眼睛无力的半闭着。
“你怎么在这?”苏若锦忙过去搀扶起他。
手搭在江祈安的腰间,湿粘粘的感觉传到手上。
苏若锦用尽全力把江祈安搀扶到床上,发现自己的双手和衣裙都粘满了血。
他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只因穿着玄衣,让人一时看不出来。
“你这是怎么......”苏若锦话还未说完,就发现江祈安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事不宜迟,作为大夫,苏若锦只想着救人,根本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想法,立马脱了江祈安全身的衣物,检查伤势情况。
在看到江祈安身上所受的伤后,饶是苏若锦见过无数病人,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前胸、后背、大腿、小腿上全是各种刀剑伤,伤口深的地方,血肉直接翻了出来。
还有一支箭从后背穿过前胸,擦着心脏而过,箭尾已被折断。
要是箭头偏个一厘米,江祈安就没命来找她了。
她又替他把了把脉,这一下,苏若锦都不得不承认,江祈安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刀伤,箭伤,蚀心散,似乎还有另一种不知名的毒在他的体内。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不知名的毒压制住了蚀心散的药性,才让江祈安能撑到了医馆。
苏若锦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除了这些伤口,苏若锦还在江祈安身上看到许多大大小小已经愈合的旧疤痕。
这男人......
不是出身豪门世家吗?为何身上还会有这样的伤痕?
他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
苏若锦出了房间,小声唤醒了烟罗和知画,让两人去烧水,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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