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了回家的日子,一家三口早早就起床了。
收拾好行李,方蓉蓉和陆行之把家里的家具都盖上,电源水阀都关好,就锁上门踏上了回连市的旅程。
回去依旧要在省城倒车。
打车到了火车站,那可真是人山人海。
进入腊月之后,深市火车站人越发多了起来。
借助改革的春风,全国各地的人都南下打工,深市以及周边是最多的。
过年大家自然都要回家。
陆行之一把抱起安安,对方蓉蓉说道:“媳妇,一定要紧跟着我,千万别走丢了。”
这个时候,孩子妇女最容易被人拐走。
一旦拐走,被卖到山沟沟,那就很难找回来了。
方蓉蓉背着包,拖着行李,紧紧跟在陆行之后面。
一开始陆行之还怕她东西拿得多,跟不上来,频频回头。
看了几次发现他媳妇轻松自如,健步如飞,也就放下心来。
方蓉蓉看陆行之一会一停,以为他累了,凑上去说道:“累了?要不我抱着安安吧。”
这几个月安安可长高不少,体重也在蹭蹭往上涨,她还以为陆行之抱不动了。
陆行之一噎,转头就继续往前走了。
两人到了入口,过了安检之后,又忙乎了半个小时,这才到了他们这趟火车的检票口。
旁边已经没有座位了,只能找个角落把行李放下,站着休息一会。
方蓉蓉把安安抱到行李上坐着。
即使是冬天,陆行之在火车站也挤了一身汗。
等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上火车的时候。
陆行之找人买的软卧,一家人也不着急去挤了,等人进的差不多了,这才检票上车。
他们的软卧车厢就在员工休息室旁边,这里最安全安静。
一个软卧小包间里面有四张床,比起硬卧的上中下少了一层,更加宽敞。
陆行之找关系买了两张下铺。
两人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了。
一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士,还有一位是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干净整洁的中山装,口袋别了一支钢笔。
方蓉蓉瞄了一眼,是一支名牌钢笔,价值不菲。
两人一进来,年轻女士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询问道:“你好,是这样的,我们邹教授年纪有些大,腿脚不好,上不去上铺。现在春运期间,实在是不好买票,能不能跟你们换一下。我们可以加钱。”
邹教授也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个脚实在是使不上劲。”
听到两人这么说,看看邹教授也不像装的,腿确实不方便,陆行之就笑着说:“那我跟您换吧,我睡上铺。”
看到陆行之这么好说话,邹教授和年轻女士赶紧道谢。
方蓉蓉拿出自己的床单把卧铺铺上,安安就爬上去坐了下来。
邹教授他们也安顿好,看着一家三口笑着说道:“我叫邹杰,是来深市做项目的,这位是曲秀梅,是我的助手。快过年了,回京城老家。你们这一家三口是来深市打工的?”
方蓉蓉点头:“是,我们是辽省人,单位效益不好,下岗了。正好大表哥在这边打工,我们也来了。”
听到他们都是下岗工人,邹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确实,现在国营厂子生态链问题严重,想要发展,就得改革啊。”
只是现在的改革会让整个社会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加速了贫富差距,也带来无尽的机会。
简单聊了两句,邹教授说道:“上铺和下铺价格不一样,下铺贵一些,我把差价补给你。”
说完就从兜里掏出钱来递了过去。
方蓉蓉也没有客气,接了过来就揣到兜里。
之后,邹教授就捶了捶腿。
曲秀梅立刻担心地问道:“邹教授,腿又疼了?我给你拿膏药。”
陆行之见状问道:“邹教授,您这个腿是什么毛病啊?”
邹教授按了按,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前啊,断了,没得到好的医治,留下病根了。站时间长了,走时间长了,这个腿啊就不中用了。”
曲秀梅抿了抿嘴说道:“邹教授是咱们国家有名的物理学家,是材料学方面的翘楚。年轻的时候在德国留过学。之前那些年过得不太好。”
邹教授摆了摆手说道:“哎呀,不说之前的事了,都过去了。现在不就好了嘛。”
虽然两人没说全,但方蓉蓉也明白了原因。
估计邹教授之前被下放了,被人打断了腿,也不给治,最后落下的病根。
方蓉蓉叹了一口气,这是时代的不公啊。
好在现在看样,邹教授过得还不错。
曲秀梅找到了膏药,邹教授把裤腿挽起来,就看到腿上留着狰狞的疤痕,可以想象到,当时是多么的严重。
看到曲秀梅贴膏药,陆行之走了过去,闻着膏药的味道,想了想说道:“邹教授,我这边有一配药,祖传的偏方,专门治这种跌打损伤、骨折等等后遗症,您要不要试一试?”
说到药方这件事,方蓉蓉才想起来,陆家之前祖上是医药世家,太祖可是有名的中医圣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