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阵入水的声音,岸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姜大少爷落水了!快来救人!”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人给捞了上来,江母更是红着眼圈儿跟着救护车跑了一路,直到医院才上气不接下气的拉着医生的手哭喊:“求求你了医生,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最宝贝的儿子,我不能没有他啊!”
这一切来得那么熟悉,和上辈子他跳水自杀时一模一样。
然而在此时的看来,胡敏婷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做作与虚伪。
上辈子的他可真傻,傻到任由她拿捏了半辈子。
是的,他重生了,重生到了听从胡敏婷这个亲生母亲去联姻前的那一夜。
他本不知那是一场联姻,本以为只是让他去帮忙照顾一个姜家的生意合作伙伴继承人。
直到入了霍家,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来冲喜的,还是给一个将死之人冲喜。
那人死在了新婚之夜,而他也守了十几年的寡,姜家更是利用他的身份,榨干了最后一丝剩余价值,从霍家人手上捞足了油水。
此时的姜落躺在病房里,点滴里的液体缓慢的滴落着,他回想着自己上辈子的处境,缓缓闭上了眼睛。
直到他抑郁症自杀,眼前这个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女人也没再看过他一眼。
他就这样被关在霍家那专属于霍延丞的院子里,守着一方牌位过了一辈子。
而他的亲生父母,却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在这里等他们接他回家。
结婚的时候他只有十八岁,死的时候他也只三十岁,这十二年他们就一天也不曾想起过他吗?
这时,胡敏婷红着眼圈推开了病房了门,看到他后便哇了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道:“落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伤妈妈的心?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妈妈也不想活了!”
姜落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即将被抓住的手,声音沙哑道:“这里是医院,你不要哭这么大声,吵到其他病人了。”
胡敏婷微怔,随即扯出一个笑容来,说道:“宝贝,你感觉好点了吗?妈妈给你熬了点粥,你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说着她拿出保温桶,倒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给他,一边倒一边道:“你知道的,姜家如今已经到了日薄西山的地步。你弟弟在国外的生活费还是借的,你爸爸抵押了家里的房子才给他凑够了学费。我们真的非常不想让你嫁去霍家,但凡能有一点办法,也不会委屈你把你的后半辈子搭进去。”
上辈子姜落因为这寥寥数语而对胡敏婷感恩戴德,觉得妈妈是爱他的,否则他两岁前的记忆也不可能是假的。
是的,他生来就记忆力超于常人,连两岁前的记忆都保留着。
只是后来生了弟弟,妈妈实在顾不过来了,才有些冷落了他。
这十几年吃穿用度也不曾短过他,只是因为太忙了而忘了他的生日,忘了他要开家长会,他去郊游忘了去车站接他,害得他在车站待了一整夜而已。
这些事,对于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来说,在母亲的温柔攻势下,都是可以原谅的。
上辈子他就轻易的原谅了,为了家族的兴盛,甘愿嫁给只剩下一口气的霍延丞,甘愿签下不平等条约一辈子守寡,甘愿屈居于那一方小院儿也不离婚,为的就是给姜家谋取最大化的利益。
他做到了,姜家在霍家的帮衬之下越发壮大,成功做上了市,分公司开遍全国,他却从那放有霍延丞牌位的小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他年仅三十岁的生命。
重活一世的姜落麻木了,他此时听着母亲的话却只觉得好笑,只道:“既然穷成这样,那就没有必要再去国外读书了吧?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让江溪回国吧!”
如今他已经是三十岁的灵魂,母爱之于他来说就是夏天的火炉冬天的风扇,怎么看怎么多余和碍眼。
胡敏婷僵住了,皱眉道:“小落,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弟弟成绩好,他在那边读书读的好好的,哪能说回来就回来?你做哥哥的就不能为他考虑一下?”
姜落嗤笑:“我为他考虑?行啊!那谁为我考虑呢?我高考679分,H市的大学我随便挑,甚至还能搏一把京大。所以我为什么不去读大学,要去给一个快要咽气的男人冲喜联姻?”
胡敏婷气的将保温杯摔到了桌子上,冷声笑道:“你以为这联姻是你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吗?霍家那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实话和你说了吧!我已经答应了霍家,明天他们就会上门来接亲。我就算是绑,也会把你绑去霍家!”
姜落冷眼看着她,问道:“真是我的好妈妈,怎么不装了?说不定你再演一出母慈子孝,我就能心甘情愿的拿自己去给姜家换前程了,也能给你的小儿子铺一条通天的金光大道。”
胡敏婷尴尬的攥了攥拳,又放柔了声音道:“小落,你就算去读四年大学,出来以后找份工作,一个月最多一万块钱。霍家可是许诺给你上千万的聘礼,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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