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我特意花了重金买了一把古琴,我听人说你们大靖人都喜欢听曲,我现在就给阿离听曲。”
希晴说着招呼外面一个穿着暗紫色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走进屋内,忐忑不安的看了眼希晴后坐到了古琴的后面。
一阵拨弦声响起,嘈杂纷乱的声音从古琴上传来。
不仅没有调,更没有个乐章,完全没有一丝悦耳的感觉,反而比锯木头还要难听。
徐霆钰听得眉头紧缩,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听过这么难听的曲子,他本想说弹的太难听了,但是想了想这是晟北终是忍了下去。
“他们大靖就听这种曲子吗?”希晴忍不住转回头看向男人。
“我可是听说他们大靖一旦有宴会欢饮必会听琴曲的,他们皇上听到这种曲子真的不会起杀人的心吗?”
“郡主,我这可是照着咱们当地马琴弹的,一个手拉的一个是手弹的,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大差距啊。”男人心虚的辩解道。
“算了算了,你赶紧滚出去吧,本郡主的头现在都是嗡鸣作响。”希晴清丽的眸子染了一层愠色,不耐烦的催促着。
男人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希晴托着双腮望着面前的徐霆钰,有一种丢了面子的感觉。
“郡主,也许这大靖的乐器本身就是难,我们晟北人又没见过,哪里会弹呢?”阿苑站在一旁劝慰道。
希晴颓丧的垂下头,半晌她眼珠又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阿离,你是大靖人,你会弹琴吗?”
“会一点,不精。”徐霆钰缓缓回道。
希晴的眼睛燃起了亮色,她回头指挥着下人“你们把古琴搬过来。”
片刻,古琴便放到了徐霆钰的面前。
他手抚摸着古琴的琴弦,一声幽扬的琴音扫过,琴音如冷冽冰激,如潺潺流水滑过人的心口,引人入境,声色凝滞处又带了几分哀愁,宛若水浪拍岸,声调沉缓悲怆。
良久,琴音落幕,希晴和阿苑还沉湎在乐声之中。
希晴咂了咂嘴如同品到美食一般缓缓睁开了眼“阿离,你弹的太好听了,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阿离你是不是你们大靖的乐师啊,要不怎么会这么厉害呢。”
“不是,我很少弹琴,这只是我平日闲着无聊学的一些罢了。”徐霆钰平静的回道。
“很少弹还这么厉害,阿离,那你还会什么呀!”希晴惊喜的凑近徐霆钰几分。
“我们大靖男子幼时都会学君子六艺八雅的,所以这并不足为奇。”
“六艺?什么是六艺?”希晴好奇的眨动着双眼。
“礼乐射御书数,这琴便是乐的一部分。”不同于希晴的热情,徐霆钰自始至终说话都带着冷漠疏离的语气。
“是不是会这些就是君子了?”希晴像个孩童一般不住的问着。
徐霆钰突然发觉她压根都不懂大靖的文化,连那日说的男宠可能都是顺嘴一说,压根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君子在中原文化里是一种很高的标准,近乎圣人,我不敢以君子自居,但是平日所思所做只是尽量与君子之风靠拢罢了。”
徐霆钰用衣袖掩唇哑声咳了两下。
“这么看你们大靖似乎也不是蠢猪啊,还有这么多文化内涵呢。”
希晴说着眼眸瞟到了他骨节修长的手,她想起那天栖野羞辱她的话。
“阿离你杀过鸡吗?”
徐霆钰被她跳跃的思维弄得微微一愣,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他从小就是勋贵之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在宫廷免不了算计,但是从未做过其他任何事,待思索完他郑重点了点头。
毕竟他不杀鸡,他是将军只杀人。
希晴有一丝失落,她没想到栖野的话是真的,少许,她打量着徐霆钰,突然发觉若是这么一个高山仰止的男人,若是衣襟日日染血也是蛮可怕的事。
她单手托着腮仰头望着他,一股悲伤的情绪涌入了她的心里。
“阿离,你是大靖人,你知道徐霆钰吗?”
徐霆钰没有言语,他不知晓她突然提起自己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他长的面若修罗,颜若罗刹,你是大靖人,你肯定见过他吧!他是不是长的真这么恐怖!而且我听说他一顿能吃好几个人,如同一个怪物。”
希晴在用两只手比划的时候没注意到徐霆钰嘴角抽搐了一下。
徐霆钰“………………”
“…………………”
他静默了片刻缓缓道:“我只是一大靖普通百姓,未曾见过安远侯,不过安远侯肯定不是这样的,这些明显是杜撰的。”
“那你们大靖人是怎么看安远侯的。”希晴问道。
徐霆钰眉宇微蹙简单概括了下“他只是大靖一个略有功勋的将军罢了。”
“就一普通将军?”希晴满脸不信“一个普通将军会打退我晟北凶猛男儿吗?若不是他,我又岂会被父王逼着与大靖和亲!”
她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猛地跳起“都是因为他,我这逍遥日子才会过到头的,阿离,你说他怎么不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