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到!”太监的尖细嗓音传遍了宴席。
瞬间所有交谈声全部消失,所有人恭敬跪请接驾。
贺兰云瑛走近徐霆钰附近,想从他的目光捕捉到什么,却最后在他平静无波的眼神中一无所获。
他们的当初的爱情注定无疾而终。
贺兰瑾是朝中重臣,徐霆钰是军队一把手,如果他们两家联姻只会威胁皇权,先帝爷不会允许的。
贺兰瑾本身也记挂着徐霆钰的身份,他是将军,早晚有一天会死于沙场上,他不能让女儿担着守寡的风险。
李皓泽走到在座位前并没有落座,而是伸手向贺兰云瑛。
贺兰云瑛凝视着他满含情意的目光,终究伸出了手覆在他的掌心上,任凭他拉着自己坐在他身侧。
李皓泽环顾一圈连一向不爱热闹的徐霆钰和川王都来了,独独没有肃王的踪影。
“三哥向来爱热闹,今日怎么不见身影?”
虞芷音欠身行礼低眉道“回禀皇上,前几日晟北的使臣约少钦今日谈两国经商的问题,一时撞上还请皇上和长公主见谅。”
“无妨,三哥与晟北使臣谈判也是为了大靖。”
李皓泽摆了摆手示意虞芷音坐下。
待下人传唤亭子里的歌姬全部身披绫罗走上了台。
几十名妙龄少女舞着彩绸联袂结袖,盈盈起舞,舞袖间摇曳生姿,旁边一些乐女手持丝竹管弦,笙箫管乐,伴随着清风传出天籁之音,听的人声声入骨,如痴如醉。
徐霆钰提起酒盏从容的和诸位王公大臣交际着,举手投足满是王侯贵气。
眼角余光还是瞥见了端坐在台上的李皓泽。
想着那日乌桕同他说的话,徐霆钰胸口再次隐隐闷痛,他半月闭门不出,表面是为养病,实则也不知如何同皇上相处。
放下一切全不在乎,徐霆钰自认为自己还没有那般深明大义胸怀广阔。
过于在乎又如何,且不说他寿数有限,再者大靖初年频繁征战,百姓饱受战争苦痛,近几年才有安稳之日,李皓泽虽说不是位能力过人的皇帝,但也不是平庸无能之辈。
自己又能做什么?
他轻叹一声,终是感慨先帝爷的心狠。
明月清辉洒落大地,水风浅碧,一帘幽梦。
长空星河暗淡,徐霆钰和孟君凝才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车内一片沉寂,俩人坐在对面,谁也未发一言。
片刻,徐霆钰轻摆了下袖子,眼眸微动“你坐到我身边来。”
孟君凝站起身坐到了他的身侧。
“再过来一点。”徐霆钰声音轻微,末尾似乎还咳了一声。
孟君凝不解其意,望着他慢慢的挪动了身体。
“有事…”
她话还未说完徐霆钰很自然的轻轻歪头靠在了她的右肩上。
“有些累了,让我靠一会,好吗?”
徐霆钰说完便闭上了双眸,呼吸清浅。
“等到府了再喊我。”他声音轻的几不可闻。
这是徐霆钰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柔弱,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是神情冷漠,战场上杀伐冷绝的战神安远侯爷,何时有过祈求靠在一姑娘肩头的时候。
恐怕她现在告知别人都不会有人相信的。
孟君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阵晃神,她垂眸看向了他的腰间,只垂挂着两个锦缎做的香囊,并没有他往日佩戴的螭龙玉佩。
“霆钰,你身上的玉佩呢?自从你上次落水后,我就没有见过了。”她试探的问道。
“掉水里摔碎了。”徐霆钰温声回道。
“那玉佩跟了你那么多年,还是先帝爷赏赐的,怪可惜的。”孟君凝感慨道。
“碎了就碎了,没什么可惜的。”徐霆钰闭眼回她。
“这样,若有机会我再给您寻寻上等的玉料如何?”孟君凝说着但是身旁人没有了回应,只有柔和舒微的呼吸声带着热气在她肩侧萦绕。
她知道徐霆钰睡着了。
自从上次落水,孟君凝能感觉他心里有心事,可是她也同样了解徐霆钰的性子,若他自己不愿说出,没有人能从他嘴里撬出秘密的。
孟君凝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慢慢的调整了下坐姿,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她不知道她与他有没有未来,只能珍惜现在这静谧的一刻。
轿子终是落了地,待轿帘拉起,徐霆钰又是那个运筹帷幄,平稳沉郁的安远侯。
“让你处理的事怎么样了。”徐霆钰压低声音和成影说话。
“已经用了罗先生的药,一月内保准必死无疑,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段时间也别让她过得安稳了。”徐霆钰眼神冰冷“太后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那个木槿呢?”徐霆钰话题一转。
“回禀侯爷,木槿的病大夫已经诊治了,虽见好了些,到底说不完整。”
“跟紧些,我一定要在她嘴里听到详实的口供。”
长悦楼整个楼阁内灯火通明,红灯挂彩,柔曼婉转歌声飘进厢房推杯换盏的酒席内。
“肃王殿下真是热情款待啊。”晟北使臣羽真执起杯子与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