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砰的掉在地上碎裂,所有的吵闹声瞬间停息。
“你个杀人犯就不要狡辩了!齐三已经说了亲眼看到你行凶的事实,说再多都是胡搅蛮缠。”赵德兴眼见势头不对忙打住了他。
徐离镇定自若的拱手道:“大人,大靖律法哪一条不许嫌犯当庭逞辩的吗?”
他手指向抖若筛糠的齐三“且齐三的证词漏洞百出,这也能当证据吗?”
“齐三亲眼见到你对江宛姑娘行了不轨之事,你还做狡辩之词,岂不让死者无法安息吗?此外齐三与你并无瓜葛,又有何理由污蔑你呢?”主薄嘴上对徐离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齐三。
“对对对。”齐三不住的点头“我…我亲眼看到徐公子…对江宛姑娘施行不轨之事。”
“不对!徐离没有杀害江宛姑娘!”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后方传来,徐离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缓步走到堂上。
女子穿的一身简单的藕色襦裙,头发用一根钗子束着单螺髻,虽然穿的朴素,但一双眼眸宛若黑曜石一般明亮莹润,眸光冷静且清澈。
“在下是春迟楼的酒楼老板孟君凝,四日前的闲居寺庙会我就在那里卖着茶点,当时江宛姑娘在庙会祈福后不慎落入池塘的水里,就是徐公子救的江宛姑娘,因为当时寻不到陪同江宛姑娘的侍女,所以徐公子才送了她一段路,我亲眼看到他一个人回的客栈。”
孟君凝不慌不忙的陈述着自己看到的事实。
“反了反了。”赵德兴的眼神有几分慌乱,本想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却不曾想碰上的都是能言善辩的主。
他偷摸拉了拉主薄“这怎么办啊?难不成这事办不成了。”
主薄俯下身低声道“县太爷别慌,可以先以证据不足将这个徐离收押,只要进了牢狱,我保准他三天就会乖乖画押。”
赵德兴听后侧着脸满意的捋了捋唇边那几根胡须。
半晌,他拍了一下惊堂木“此案目前还有诸多疑虑,本官需要继续细细审问这个徐离,来人,把这个徐离收押牢狱。”
“目前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是我杀人,怎可先行收押。”徐离望着他,语气隐含一丝怒气。
赵德兴气的跳脚站了起来“这是平州县衙,我是县令,这我说了算,来人把他赶紧带下去。”
孟君凝刚想要继续开口,后面的贾青也扯住了她。
两个官差凶恶的持着杀威棒凑到了徐离身后,他瞟了一眼堂上的赵德兴和主薄冷哼一声走了下去。
孟君凝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惴惴不安。
牢狱里杂乱的染着鲜血的枯草堆的满地都是,闷热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越往深处走,气味愈浓,徐离走在里面,与周围肮脏污乱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朝两边望去,所有被关押的犯人都各个伤痕累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甚至有几个人背着沉重的锁链。
走到一处内,狱卒打开了上面的铁锁,将徐离推了进去。
“进去!”
徐离掸了掸身上的灰,一副浑不在意的挑了个略微干净的坐了下去。
待狱卒走后,隔壁脖颈戴着巨大枷锁的白发老人看向他“年轻人,你是不是…也让那个二糊涂给关进来了。”
“二糊涂?是县令吗?”徐离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问道。
白发老人的头微微动了两下算是回应。
徐离:“为何叫二糊涂呢?”
白发老人连连叹气“我们这个县令出了名的认钱不认人,办案办不明白,审案真不明白,不是二糊涂是什么?”
徐离笑了一声“这个名字倒真的符合他的样子。”
“年轻人…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白发老人问道。
“他说我杀人,便给我关进来了。”徐离闲适的靠在墙上淡淡回复后眼眸落到老人身上“老人家又是因为什么身陷囹圄呢?”
提及此,白发老人混浊的瞳孔泛着泪光“还不是因为我那小儿子王小虎到平州城寻差事做来补贴家用,结果…已经一月都没有踪影了,我想报官,想要官差帮忙寻找,可是他们说报官需要一百两银子,我一个年老体衰的老人去哪里能凑出一百两银子,于是我就打算去知府衙门告状,走到半路上就被他们的官差捉了回去。”
老人捶着胸声调凄凉。
“他是怕这件事捅到知府那毁了他的官运。”徐离低声道。
老人闭了闭眼,声音悲戚道:“我被抓进来倒无所谓,只是不知我那小儿子有没有归家。”
“当真是个糊涂官。”徐离手里的茅草倏地的断裂成两半。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白日侍在赵德兴身旁的主薄莫良炘带着几个狱卒走了过来。
莫良忻长的胖,端的是弥勒佛似的身板,却长着一双精明到极致的眼睛。
“不知主薄大人此时到访所为何事?”徐离目色轻蔑,带着玩味的笑意看向他。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人,来到此处居然还这般无所在意。”莫良忻背着手嗤笑一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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