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近在咫尺,萧云瑾却觉得隔得老远,她沉默、寂静,像沉寂的火山,除了那微颤的睫毛,瞧不到半分生机。
苏沐希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但她没心思管,她在思忖,推敲这件事引发的后果。
不说上一世的征战多年练出来的沉稳,便是后面跟他虚伪与蛇,甚至撕破脸皮后,自己所练就的不动如山。
别说沉默,不让人看出情绪,便是装死,短时间内也没人能发现。
思绪慢慢的飘远,上一世她杀萧云瑾不成,被废了武功,又滑落的胎儿,只想一心求死,却被他用药吊着,她便练过龟息之术。
本以为死了便能放过她,却不想萧云瑾已经疯了,把她的尸体用冰镇起来,搬到了皇宫的地窖里,她没死成,却也没活多久,本就拒寒的身体,在冰里躺了两天,雪上加霜,又能撑多久。
上一世她耗尽了她所有的生机,都没能摆脱萧云瑾,萧云瑾便是她的噩梦。
她不想对上萧云瑾,也不能任由萧云瑾黑化,那个癫狂的萧云瑾,杀戮成性的萧云瑾,她怕...她怕的要死...
“夫人,夫人,”萧云瑾的声音传来,还真是提神,别人或许要多唤几声,但他只要一声,她便能回神。
收回思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世子,你也知我昨日才跟赵小姐见过面,我怕连累侯府,你先回府安抚家人,切莫再此时生出事端。”
萧云瑾知道她是要支走自己,但她说的也不错,他确实需要了解这件事的始末,镇国府虽好,却密不透风,他的人进不来。“好,那我先离开,等宫宴后再接你回家。”
宫宴怕是举办不成了,苏沐希不信萧云瑾猜不到这点,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萧云瑾一离开,苏沐希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娘、大嫂,你们去收拾东西,尽量轻装简行。”
“二哥,你去清点人马,安置府中遗留的人员。”
“这到底是真怎么回事。小妹我们不是后天才走吗?”
苏沐希还没说话,苏沐川便说道:“二哥,照小妹的意思办?左右不过提前一天,不碍事的。”
苏沐朝看看俩人,转身去准备。
苏沐希拉着欲言又止的镇国夫人,“娘,别问,去收拾,子时之前处理好所有的事情。”
“好,”镇国夫人看她说的郑重,拉着安敏离开,去收拾东西。
“小妹...”
苏沐川要说话,苏沐希拉过他,“我们书房谈。”
到了书房,苏沐希开门见山,“三哥,今夜子时如果圣旨没下来,你带着娘跟大嫂先走,随从不带,轻装简行,拿着令牌去调爹的暗卫。”
苏沐希去扯怀里的吊坠,才想起被萧云瑾骗走了。
“算了,我亲自去调,你领着娘她们不要走官道,抄小路越快越好。”
“小妹,你先与我交个底,你这状态比四弟去时,还让我心惊。”当年是派他去接应,小妹抱着四弟的骨灰便是这副表情,整个人沉寂的像是个死人,却尤为的镇定,一声没哭,只抱着坛子不撒手。
苏沐川拍拍她的肩膀,“别让三哥担心。”
“三哥,这件事来的太蹊跷,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嫡女所能做到的。康平公主一旦出事,皇上必定起疑,我毕竟昨日才见了赵思语。”
“小妹,你别急,不会的,皇上不会因为你见过赵思语,就怀疑我们家,叫爹进宫不是要问罪。”
“不单单如此,京城风云变化,我更怕西北出事。”
“那更不能带娘走了,战场不是更危险?”
“京城更危险,三哥,你说当年皇上为何给萧云瑾赐婚。”
“因为他势弱,又能安抚淮阳王。”
“不,三哥,我问你,如果瑾王没有战死,京城是个什么局面。”
“一王独大。”
“是啊!一王独大,”苏沐希喃喃自语,她也是结合了上一世的记忆,才隐约窥探到当年的真相,“皇上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有他死了。”
“淮阳王五十万将士,折损了将近一半,蜗居在封地不敢出来。这才是皇上的其一。”
苏沐川被这结论吓到,为了削藩把亲儿子推出去送死,最是无情帝王家。“即便这样,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能皇上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吧!”
“也许是呢!”
苏沐希冷笑一声,她有意指导苏沐川,让他了解朝中局势,所以便问道:“三哥,瑾王已死,三足之势以破,六皇子为嫡子,外公是跟祖父齐名的威远大将军,真正的开国老将军,手握十万重兵,二皇子享誉盛名,却无半分兵权,如何与之抗衡呢!”
“势不均,力能敌否?”
“谁说二皇子无兵权,建安侯与二皇子...”苏沐川一顿,康平公主一旦出事,建安侯自身难保,婚姻能否存在还是个问题。
苏沐川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唤了声“小妹,”像是要确认似的,加重了语气,“小妹,是怕我们镇国府会成为二皇子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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