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月白天忙得不可开交。
她也是晚上才知道白天发生的事。
苏沉月抱着陆晓晓哭了一顿,眼眶红通通的:“我儿,苦了你了。”
陆晓晓摇摇头:“不苦,娘亲不哭。”
她给苏沉月擦了擦眼泪,把祖母让她去学堂的事告诉了苏沉月。
苏沉月怔愣了良久,露出个笑容:“晓晓,婆母还是心善的,她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对我们一直都挺好的。”
陆晓晓叹口气,知道苏沉月头脑简单,心底过于善良,只好旁敲侧击说:“娘,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还有你对爹也不要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念想。”
她想警示苏沉月。
前世,苏沉月委曲求全大半辈子,和陆应淮分分合合,但每次都没有彻底和离。
而陆晓晓的死,才是彻底让苏沉月下定决心离婚的原因。
陆晓晓前世是被推入河底淹死的。
死后,苏沉月哭得肝肠寸断,最后和陆应淮和离。
陆晓晓飘在空中,跟着苏沉月。
她看见陆应淮后悔,对苏沉月开始死缠烂打。
人人都说苏沉月拿乔,不识好歹。
她们却不知道苏沉月已经身患重病,已是强弩之末了。
在一个冬天,苏沉月死在茅屋里。
而陆应淮赶来时,只得到了一具尸体。
从此,陆应淮坐拥荣华富贵,享无边孤寂。
人人都赞他情深,却没人哭苏沉月悲惨的一生。
是啊,这还是一本女主死了,男主孤独终老的故事。
黎青把剧情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呸了一声。
她为女主道不公。
凭什么虐文要这样写?
苦是女主受的,死是女主死的,男主身边彩蝶环绕,最后幡然醒悟也不过是孤独终身。
这不就典型的“你只是丢了一条命,他却失去了他的爱情啊。”
黎青气得咬牙。
所以在陆应淮来请安时,她也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陆应淮十分无辜,他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母亲了。
以往他外出回来,他母亲定是对他和颜悦色,关心他有没有吃好,关心他累不累。
这次回来,母亲就没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陆应淮不由地看一眼和他一同前来请安的苏沉月。
定是苏沉月惹了母亲不快。
想到此,陆应淮脸色一沉,他娶这女人回家,也不过是见她良顺,又对他有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救了他,苏沉月这样的人,一辈子都攀不上他陆家。
他认为苏沉月就应该打理好府上,替他孝顺长辈,教导小辈,伺候他母亲,让她安享晚年。
如果苏沉月连这都做不到,他迟早会休了她。
苏沉月自然感受到他的目光,战战兢兢地低下头。
她心里一揪,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正胡思乱想着,坐在堂上的婆母发话了。
“苏氏,宴席办得如何了?”
苏沉月一僵,面上有些难色。
“有何不妥?”
“婆母,是我的问题。”苏沉月抿唇,觉得自己辜负了婆母的心意:“我对很多流程都不懂,手下的人也多是不服我,我……”
她顿了顿,打了退堂鼓:“不若还是请二夫人操办吧。”
李氏脸上浮现出讥笑,但她因为昨天的事,被黎青敲打了一番,现在也不肯出头了。
她早就料到苏沉月办不好这事,最后这桩差事还不是要落到她头上?
但她心里有怨,痛恨婆母罚了她的礼哥儿。
所以她要让黎青亲自来求她。
黎青却是看也没看李氏一眼,淡淡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有何难处也尽管说,你迟早要执掌中馈,难不成事事都退缩。”
苏沉月被“执掌中馈”四个字砸得头晕眼花。
她没听错吧?
婆母的意思是要把家里的一切都交给她吗?
她晕头转向地应了一声是,脸上隐隐因激动而泛红,看向黎青的眼神充满了仰慕和感激。
同时,她也为自己的退缩而感到羞耻。
婆母把如此重要的事交给她,分明是信任她,她怎么能辜负婆母的好意呢?
苏沉月一改刚才的怯懦,浑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陆应淮不掺和后院的事,但见母亲对苏沉月委以重任,也颇为惊讶。
他一时打量着苏沉月。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发觉苏沉月其实长得比他记忆里好看很多。
更何况她现在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好像浑身都发着光。
他心跳快了几分,在苏沉月看过来时,草草地移开目光。
李氏则是没想到婆母竟说要把家里都交给苏沉月,她咬着牙,手指搅着手帕,愤恨地瞪着苏沉月。
苏沉月满心都是宴席的事,就连陆应淮她都没无暇顾及,更遑论李氏。
于是接下来四天,苏沉月都往黎青院子里跑。
从刚开始的拘谨,到后来的侃侃而谈。
黎青发现苏沉月其实很有点子。
她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