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神清骨秀的少年。
五官十分出众,俊秀无双,像造物主最引以为傲的杰作,双眼乍看清澈如三月春水,再看便觉那眸子深不可测,隐隐闪过的金光,慑人心魂。
耳骨上有黑色的神秘线纹,为他眉眼间的干净添上几分邪气。
少年站在那里,浑身流露出清贵和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仿佛他生来就在众生之巅。
他一来,黑棺里的红衣青年睁开眼,猩红瞳孔在密不透风的棺材里透出诡异。
咔哒!
棺材盖打开一道缝。
红衣青年没起身,慢悠悠抬起胳膊,苍白清瘦的手露出来,在棺材檐轻叩几下,每一声之间相差三秒,透着警告意味。
似要告诉来人——
我在,别造次。
君临听的很清楚,他眼角微微弯了下,似乎在笑。
还挺警觉的。
他抬脚,轻飘飘一跺,一股气浪四溢开。明明是能瞬间绞杀无数强者的可怕气势,四散时却将里面的黑暗、嗜杀、冰冷尽数淡去,只剩下纯粹而包容的强大气息。
他在说……
我若想动手,无人能阻。
红衣青年没那么多复杂心思,无法理解君临隐隐透出的傲娇,发觉那股气势无害,理解为两人达成默契,合上棺材盖,闭上眼。
旁边。
少年一出现,栾庞大到竖望不到顶,横看不见影的树身,竟是动也不能动。
“!”
“不知大人来我西区所为何事?”老柳摁住欲从沉睡中苏醒的老桑,客气地问眼前这不俗的少年。
西区异种早知道这位强者的存在,只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上回异变兽人来侵,他短暂出现,并没做什么,而且一副和知知相识的样子,瞧着像自己人。可今晚,他趁裴肃等人离开突然出现,怎么看都有点古怪。
老柳天马行空地胡乱猜测,倒也没多怕,反正他们也打不过。
对此,老柳并不心塞,反而很坦然。
活的久了,什么离谱的事没见过。再者,他们如今暮色沉沉,每次动手都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步。
他看向绿油油的原始植物,恢复的希望在眼前,他不想死,想活!
榕总说,古魔星的人再也回不去了,可谁不知道她心里总有希望,总盼着那天!
君临嘴角上扬,笑起来如天上下起万千桃花雨,好看得很惊艳。
“别紧张,我只是来看看故人。”他说。
对知知认识的人,君临总会客气几分。
“您认识知知?”老柳好奇的要命。
据他所知,眼前的少年强者六年前忽然出现,轻松绞杀数个古魔星名头响亮的强者,震慑八方。
后,盘踞高空,除偶尔几道可怕的气息溢出,寂静无声。
这段时间频频现身,还都因为个人类小姑娘,这谁不好奇?!
君临瞥视老柳,那淡淡一眼仿佛能牵动地动海啸,幸而转瞬即逝。
老柳从铺天盖地的窒息中,感受到刻入灵魂深处的森寒,心中惊骇。
这是……?!
树身的尖刺不受控制地竖起。
在心里唤栾和榕。
“这感觉……是不是……当年……来的那一族人?”老柳苍老的声音艰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有恐惧也有吞噬一切浓浓的恨意。
“冷静下来,老柳!”沉睡中的老桑感觉到老柳快失去理智,强撑着苏醒过来。
老柳被梦魇肆意捉弄的神智,终于清醒过来。
那苍老的声音满是恨意:“是不是当年那一族人又来了?刚才那股感觉,那股让人惧怕的感觉,绝对没错,肯定是他们……”
“冷静!”老桑声音染上丝丝厉色,说道:“气势是像,但是不是!”
他从即将溃散的记忆,想找出些许零星记忆片段,以印证自己的话,却发现时间过去太久,很多都想不起了。
唯独萦绕在心头的恐惧,铺天盖地的绝望,依然清晰。
那灭世的一战,老桑不愿意再想,徒劳而已。
“那个种族贪婪、狠辣又残忍,这个少年气息干净,不一样,不一样的。”
老桑语带安慰:“这里是新星系,离那个地方隔着不知道多少个星河。那一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绝对不会屈尊降贵出现在这里。”
“别想太多,那些事……该忘的就忘了吧。”
老柳声音里的恨意不减反增,声嘶力竭地说:“我不想忘!”
是不想忘,不是忘不了!
事实上,时间过去太久,异种们都忘得差不多了!
只是老柳是个特别执着的人,他较真儿,且特别重情,只有他还在时不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惨烈的灭世之战,老桑几个正慢慢学着不为难自己。
老桑叹气:“何必呢?你这是在自我折磨啊!”
“人说,忘却是彻底消亡。我不想……”老柳声音像从混沌中飘来:“我不想,那些被带走的“亲人”被这么忘了。”
“别的我都记不清了,但是那个孩子我还记得,和我一起长大的那个孩子。他被从天而降的椭圆光环带走时,嘴里喊着柳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