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狐族,墓幺幺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了,景臣喊了她好几遍都没有将她喊醒,看她明显有别于平日里困倦的样子,明显不太对劲,于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抓人去通知狐玉琅,自己抱着人就冲到湫珊殿里去。
狐玉琅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来了,可墓幺幺躺在床上已经看起来意识混沌了。他此时也没有功夫去责骂景臣,冷声让景臣把前因后果交代完,还未开口。
被两人交谈似乎吵醒一些的墓幺幺攥住了狐玉琅的手指,“不要奥医。让景臣走。”
景臣虽然担忧至极,但听到这话眼神一暗,仍然听话乖巧,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不叫奥医,怎么知道你这是受了什么伤?”狐玉琅坐在她的床边攥紧了她的手指,心有些发沉,她的手指太冰凉了,感觉几乎比石头还凉,“听话,不要任性。”
“不要,让任何人接近我。”她的嘴唇都已经青紫了,像是冻伤了一样龟裂出裂痕,“你听懂了吗。”
见到狐玉琅一时没有开口,她几乎很是急切地虚弱喊道,“琅哥哥,琅哥哥。你不想害我……就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
狐玉琅久久点了点头,“好。”
“我,我只要……睡一会,睡一会……就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总是放下心了一样,眼皮开始沉沉地坠下去,无法睁开。
狐玉琅担心不已,看到她已经昏沉睡去站起准备帮她调整下枕头。
然而,她迷迷糊糊胡地就攥住了他的衣袖,明明昏睡着,却恳切而诚实地将脸蹭着他的手腕。“别走……琅哥哥……”
狐玉琅的心像是一下就化了,他俯身在她额上轻吻,“我不走,睡吧。”
……
“王爷……景臣在等着,我现在就跟他去查到底是谁对娘娘动了手……”乘阐出现在他的面前,行礼说道。
狐玉琅攥起她的手背放在了唇上,摇了摇头,“不。”
“啊?”乘阐有些没有理解,抬起头来。
“若我插手了,幺幺定要不开心。”他笑了一下,望着她的睡颜有些出神。“她要能那么容易什么都会来求助我,倚靠我,我也不至于……如此……”
乘阐一怔,忙垂下头,“是。”
“退下吧,不要让任何人来这里。”
“是。”
……
墓幺幺睁开眼睛,果然如她所料的又来到了那个漆黑如泥沼的世界。那熟悉至极的凉亭之中,靠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
“扇子,你又违背了与我的约定。”
她听到这个声音一愣,冷斥道,“别用怀瑾的样貌来恶心我。”
刷地一下她视线一晃,就被黑色的触手给按倒在地面上,陷入那宛如液体的黑沼之中。
那怪物在空中虚浮,以与她刚好上下颠倒的位置捧起她的脸,与她对视。这个怪物比起之前见到的,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
之前它就算凝聚出别人的样貌作为幻象,脸部都很是模糊没有五官,朦胧虚幻的很。可今天,他的五官轮廓稍稍有些清晰了,就像是比照怀瑾的样貌用橡皮泥捏出来的一具黑色泥塑。
只是,要比怀瑾的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更加成熟了许多。
“明明都不再是那个扇子了,怎么还没明白一件事呢。”他的头发垂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同样是黑色的液体,触感滑腻令人恶心。“你没有能力亦没有权力可以决定任何一件事。”
“无论是我用谁的样子,还是我要做什么……”他抬起她的下颌,突然毫无预兆地放声大笑起来,“甚至,你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决定不了。你连自己的人生,都掌控不了,还妄想掌控我?”
墓幺幺虽沉默着,可她的眸子里分明有一闪而过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