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果如你所料,因为我过于畏惧心魔的谨小慎微,使我第一时间就着了心魔的道。可我那时就忘记想一想,你所谓的心魔并非那么简单,竟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我看到的心魔,只是我的。”她缓缓说道,“是我一个人的。而你始终叫我不要相信心魔,要相信你只是额外加深了我对心魔的误会罢了。”墓幺幺继续说道。
“哈。”狐玉琅短促地笑了一声,“此时幺幺你说的,好似我比那心魔还要坏上许多了。”
“正因为我误会了你没那么坏。”她冷笑了一声,“我才会中你的计不是吗?”
“换句话说,之前。”狐玉琅仍不改面色,甚至笑容更加温柔至深情款款的样子。“幺幺你始终认为,我还是心性良善的。”
墓幺幺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语气格外的冰冷,“而正因为你再三强调心魔的可怕,才让我全神贯注地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了心魔的身上。自然,也就无暇分神去注意到你。也无暇去顾及,在我被心魔所幻化出的我爹分神之时,你狐玉琅又到底在做什么。也怪我自己蠢笨,在我看到那心魔幻成了我爹的模样可你却看不见时在那心魔与我交谈,可你却完全听不见我们之间的对话时我其实就应该意识到,同理也是一样的。”
“就像你不能听到我所听到的,看到我所看到的一样。我自然也看不到你所看到的情景,也听不到你听到的话。要有别的心魔或者别的什么在与你交谈时,我自然也是如盲瞎聋哑一般一无所知。”因为太过理智,她的声音几乎有些机械的平静感了,“狐玉琅,若非你这处处谋算精心密布,我怎么会注意不到,从我们踏入十三府的那一刻,我所看到的心魔,和你所看到的心魔,就压根不是同一个东西。”
“至于你所见到的究竟是一只心魔,还是或者更多的心魔,我不知道。于是如你算计的那样精准,在我沉迷于我爹的幻象里无法自拔甚至将那心魔强行拖入我的紫府时,你狐玉琅在做什么,又和什么人在交谈,或做了什么交易,我都完全不知情。”
狐玉琅发出一声轻微的喟叹。“幺幺,你……”
墓幺幺很淡定地打断了他的话,“从我决定与虎谋皮时,就没有想过独善其身。于是,狐玉琅,无论就像你口口声声告诉我,你要同我去得到时蜕府心魔关于东瑶山的秘密,还是你只是编织了又一场谎言欺骗我,利用我从那心魔手里得到了别的你想要的东西,对我来说,只要你能兑现一开始对我的承诺,对我并没有太大分别。但是……此时,除了你要兑现承诺,让圣帝无法再对染霜动手这件事以外……”
墓幺幺缓缓从一个半倚着的姿态坐直了身体,收起手中的两把匕首,稍稍扬起下颌与他远远地对视。“我还需要一些别的东西。”
狐玉琅眉尖微一挑,“哦?本王给你的,还不够多吗?”
“其一,我要知道你所知东瑶山所有的秘密。其二,我要知你所知的,有关兮风的所有事情。”她置若罔闻,平静地说出自己的要求,“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浅浅地笑了一声,“离我远点,狐玉琅。别、他、妈、再、碰、我!”
“……”
一时之间,狐玉琅的笑容更加的柔润了。他垂睫注视着自己左手转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晶戒,柔和的暮色在那闪耀奢华的晶戒上折射出一片锐利的刀光剑影。
“就算是你,也未免有些太贪心了呢。”